沈書閒焦急地等着君墨染的回答,誰知他竟然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沈書閒不悅地皺眉。
都這個時候他還在笑,難道自己方纔的提議很好笑嗎?
“傻丫頭。”君墨染攬她入懷,“玄冥國是我的故鄉,可我留戀的只有一人,便是父皇,父皇已經見過,便沒什麼可擔心的,可在北周啊,有更重要的人。”
他熟練地牽起沈書閒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裏緊緊地握住,“閒兒,我說過,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以前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亦不會改變。”
沈書閒笑着反抱住他,“還說我傻,我看你才傻呢,哪有人會不思念故鄉,你若不想回去,爲何一直盯着月亮看?”
在古人眼裏,不論身處何地,唯有一樣是不會改變的。
那就是天上的明月。
也因此,明月成了思念的代表,望着天上的月亮,就好像回到了家,想到了從前的美好。
“我只是在想母后,雖然我不知道母后用了什麼辦法讓你見到她,但我知道她很喜歡你,只是很可惜她沒能看到你我成婚。”
沈書閒反扣住他的手,厚實的手掌帶着燙人的溫度,她調皮地捏捏,軟乎乎的卻又帶着一點硬度。
“她會看到的。”沈書閒道。
沈書閒笑了笑,拍着君墨染的背安慰,“我們所做的一切,她都能看到。”
那一次與元后聯繫是意外也是蓄謀已久,這個時空本來就是她的傑作,所以沈書閒相信這裏的一切都在元后的計算中。
當時她聽到自己過來的目的後,震驚又恐懼,心裏有不安,有疑惑,不知爲何,這麼多人,自己會被選中,可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當肩上的責任越來越重,很多事情便不用解釋也會明白。
“她是不是沒死了啊?”這是君墨染第一次這麼認真向沈書閒問這個問題。
可沈書閒卻不知道正面回答。
她低着頭想了許久,元后的離開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至於元后是生是死,其實她也不能確定。
自那次一別,芙蓉玉碎了,她便沒有再接到過元后的消息。
按照她前世的話來說,元后留下的那塊芙蓉玉佩,應該是相當於媒介一樣的東西,就是兩邊的一個鏈接,但是後來玉碎了,至於還有沒有這個作用,她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世界本身對於未來而言只是一個虛擬模型,這裏的每一步發展在自己來到之前,就好像是有劇本的在進行,所有人都按照實驗室設定好的在發展。
她雖然是帶着使命過來的,可很多事情並不清楚,更別提元后的生死。
“說實話我不知道。”沈書閒無奈的回答,君墨染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暗淡。
“你別擔心,不論她是否存在,她都是最愛你的母后。”
其實當初沈書閒有個疑惑,她不懂元后爲何要生下君墨染,若說元后與永和帝鶼鰈情深,爲愛生子,可元后給自己的感覺卻不是這樣的人。
元后就好像是個爲了完成任務而做這件事一樣,不然不可能在君墨染小時候就毅然決然的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作爲永和帝的白月光,元后離開得早,他的話可能會有失偏頗。
在軍中將士的眼裏,元后是另一個版本,軍中是男兒的天地,一個女子卻擁有比皇帝還高的威望,這確實值得人深思。
對於百姓,百姓們是沒有機會接觸元后的,可民間流傳元后的美名小故事也不少。
再說君墨染,如果元后對他不好,他不可能一直思念。
這些沈書閒不明白,也琢磨不透,索性就不想了。
“或許我們將來會有和你母后相見的機會。”看着君墨染失落的表情,沈書閒實在是不忍繼續打擊。
就給他一個幻想吧,有的時候善意的謊言,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真的吧?”君墨染半信半疑。
其實很多事情心裏都明白,只是看願不願意去相信而已。
“當然啊,你不相信我嗎?我可是見過母后的人哦。”沈書閒笑道。
爲了證明自己說的話是對的,沈書閒故意暗示:“你不是常跟我說你母后算無遺漏嗎?你想想她都能算到我什麼時候會和你相見,以及在自己離開這麼多年裏,還給我留下信息,這麼厲害的人這麼可能消失呢?”
“其實你心裏清楚,她只是消失,並不是不存在,或許她有更重要的任務需要完成,有能力的人往往都身兼重任,或許等到她完成任務的那一天,我們會見到她。”
“你安慰我。”
沈書閒拍開了他的手,故作生氣道:“你這個人真奇怪,我說假話你不願意聽,我說真話你又覺得我騙你?怎麼會有這麼難哄的男人?”
沈書閒冷聲,起身坐到了對面,她自顧自地喝着酒,“可惜了這麼好的寒潭香,這可是我讓青黛專門找來的,只可惜啊,沒人在意。”
君墨染輕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這一晚兩人聊了許多以前的事情。
曾經的回憶不論酸甜苦辣,都讓人回味,只是再次想起卻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在心裏涌動。
這夜,沈書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到寢宮的,只是醒來後發現渾身痠軟無力。
黎明之際,她迷糊地醒來,肚子裏憋着一股氣,某人在喫肉方面真是從來都不虧待自己,不論何時何地。
以前還收斂着點,自從二人成婚後,就沒歇息過,他也不嫌累。
“閒兒別用這種眼神盯着我,我難受。”
看着面前這張無辜又可憐的臉,沈書閒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臂一下,該做的都做了,還好意思在她面前賣慘,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男人還有這樣的一面。
“那麼愛演,你怎麼不去戲臺子唱戲去。”沈書閒生氣道。
她撩開寢衣,華服下的手臂如凝脂如白玉,只可惜,美中不足。
沈書閒指着上面一道道的淤青,氣得又掐了君墨染好幾下,不過她也是控制着力度,所以對於君墨染而言,這掐得他異常舒適,就好像在撓癢癢似的。
看到他得意的表情,沈書閒差點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