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哈欠!”
沈書閒摸了摸發癢的鼻子,君墨染脫下身上的斗篷立即給她圍上。
春日裏溫度逐漸回升,此刻又是一天裏最熱的時候,沈書閒原就不覺得冷,被他的斗篷這麼一裹熱得手心都在冒汗。
“我不冷。”說着她要將身上的斗篷拿開。
君墨染不願,直接將斗篷繞着她的身子又裹了圈,嚴嚴實實地跟糉子似的。
沈書閒:“……”
她真的不冷。
有種冷叫做你夫君覺得你冷。
“公子,少夫人,古董羹準備好了。”
“熱~”沈書閒動作滑稽地晃了晃身上的斗篷,像極了一隻小企鵝,因爲某人利用了斗篷上的帶子給她在腰上繫了個結,以至於身子被綁在裏面,行動十分不便。
君墨染無奈地搖頭,“給你解了,等喫完再裹上,省得你着涼病了。”
“嗯嗯。”沈書閒乖巧地點頭,等解了身上的斗篷再說,至於喫完古董羹要不要裹上,這就是不是君墨染能決定的了。
這一路行色匆匆,雖然喫食並不算差,但是比起在宮裏時,還是差距有些大。
今個兒支了爐子喫古董羹,正好改善蓋上伙食,倒是讓不少人胃口大開。
喫飽喝足,歇了半個時辰,一行人繼續趕路。
這一走想要到下一個驛站至少得三天,不過等到了下一個驛站也就意味着快要到達塢城了。
馬車上,沈書閒打開塢城的地形圖看了許久,“聽說這次安木去的就是塢城。”
當初派種糧大使與民選代表前往各城池發展農業,她並未指定誰負責哪一個城池,都是讓他們自己選擇。
爲了儘快完成任務,大部分人都選擇了距離都城近的城池,反倒是安木和達娜兩位領頭者一個選了塢城,一個選了同樣偏遠的青城。
以都城爲中心點,距離都城越近的城池就越繁華,反之則越荒涼,同理距離都城越遠也就意味着該城池的建設越落後,百姓越貧瘠,而種糧的問題也就越難解決。
不論青城還是塢城都是北周解決種糧問題的重中之重,若是這兩個城池的糧食問題解決,百姓們富裕起來,那整個北周的未來將一片光明。
“到達塢城前會經過青城,要去看看嗎?”君墨染伸手在途中點了點青城的位置。
青城不僅僅是北周的邊境更是北周距離玄冥國最近的城池,對應的是玄冥國的西陽關,蘇家的鎮守之地。
“青城。”沈書閒若有所思地敲打着指尖。
上次婚宴事情太多,她與蘇家並未有太多團聚的時間,這次倒是個好機會,只是她如今的身份若是貿然入了玄冥國國界萬一傳出去恐怕會讓朝堂與百姓不安。
“怎麼了?”君墨染看出了她的猶豫,伸手牽起她的手,“你若想去咱們就偷偷地去,讓暗門的人守着,不會讓人發現的。”
沈書閒深吸了一口氣,“算了,到時候再看看吧,說起西陽關,雪衣是不是要生了?”
顧雪衣是去年七月懷的孩子,按時間算,生產的時間大概是今年的四月下旬或五月上旬。
“是啊,七個月了,不過她應該不在西陽關,上次來參加婚宴聽父皇說姑母打算接她回京安胎,舅母那邊也不是很放心。”
蘇家人丁興旺,可嫡系的血脈卻並不多,這一代裏只有蘇若清和蘇若齊倆堂兄弟,這對於一個家族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也不知她肚子裏的是男是女,若是能來一對兒就好了,兒女雙全,一次得倆。”
她正說得開心,忽然一怔,偏頭看去發現君墨染正笑着盯着自己看,那雙眸子黑不見底,眸底帶着不明的笑意。
“你看着我做什麼?”沈書閒小臉倏然一紅,眼神不自然地往外瞟。
她撩開馬車上的簾子,細細的春風從她臉上拂過,帶着些許溫柔。
“閒兒。”君墨染支着下巴,手肘抵在窗口的一角。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春風吹來飄去將兩人的呼吸攪拌,感覺呼吸都是彼此的味道。
“這麼喜歡孩子?”君墨染輕笑。
沈書閒緊張地擡頭掃了眼,發現他的笑格外溫柔,帶着憧憬的眸光柔和的不像話,斂去戾氣,彷彿這纔是本來的君墨染。
“你,喜歡孩子嗎?”沈書閒暗暗試探。
君墨染從小就失去了母親,雖然永和帝十分疼愛他,可是爲了他的安全也不得不將年幼的他送去宮外給長公主赴宴。
從小不在父母跟前長大的孩子,聽說都比較沒有安全感,也不知他是不是如此。
“你生,我就喜歡,你若不生,我便不喜歡。”
這是什麼回答?
沈書閒皺着眉思考着君墨染的話,他應該是喜歡的吧?
說起孩子,她雖然沒有打算這麼快生,但若真有了肯定是得好好生撫養的,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這裏何時會孕育一個新生命。
“你別擔心,我不催你,你不想生,我不逼你,不論多少孩子,都比不上你。”君墨染似哄孩子般哄着她。
沈書閒低頭喝着奶茶,佯裝沒有聽到他的話,臉頰卻紅的不像話。
一連三天趕路,終於沈書閒等人到達了青城的城池。
因此次是微服私訪,所以並未通知當地官員。
想起上一次來青城還是去年的事,一晃眼幾個月過去,這裏的變化讓人有些陌生。
街道上,小販的吆喝聲,孩童的嬉鬧聲,還有那門庭若市的商鋪,與上次簡直就像兩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說起北周遭遇缺糧困境那陣子,青城雖然遠離北周中心,卻也因此因禍得福。
因其距離玄冥國近,也成了北周第一個得到支援的城池,加之有達娜的加入倒是比這路上看到的不少城池都更要繁華,完全不像個邊境的荒涼地。
“你們聽說了嗎?西陽關的蘇將軍生了個大胖小子!”街邊,一玄冥國打扮得商人滿臉笑容地跟身旁的小販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