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來猜猜。”沈書閒勾了勾脣看着白芷,“莫非是我家小丫頭對誰紅鸞星動了?”
“哎呀!”白芷又羞又急的打斷,她紅着臉咬帕子,“少夫人,不帶您這樣開玩笑的,奴婢哪兒有?”
“沒有啊?”沈書閒故作懊惱地支着腦袋想,“可若是沒有,那你爲何這般氣急敗壞的打斷,莫非是有什麼變故?”
“少夫人,您要是再說,奴婢可就要一頭撞那柱子上以證清白了。”
“那可別,萬一你走了怨我,成天給我託夢可怎麼好,我這人最怕做噩夢了,俗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親,我可不做惡人。”沈書閒說的有鼻子有眼,白芷真是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不好說的,你不想告訴我,我便不問,若你哪天想不明白了,只要對方是個靠得住的,我定給你準備一份厚厚的嫁妝,絕不讓你喫苦。”
“少夫人,您不能想,奴婢還想跟在您身邊伺候您一輩子呢,等您不要奴婢伺候了,奴婢就伺候小主子去。”
沈書閒笑着搖頭,“你這傻丫頭,人生短短几十年,你要自己想好怎麼走,怎麼能寄託在別人身上呢?再說了,你若將來真嫁了人,要想回來就回來,我還能趕你不成?”
“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郎君,竟然把我這最乖巧的姑娘給拐了去。”沈書閒似笑非笑地看向屏風那處,君墨染恰巧回來,身後還跟着流沙。
“在聊什麼呢?”君墨染好奇地問。
“再聊——”沈書閒故意欲言又止。
良久,她才接着說:“阿墨,你身邊有沒有適齡的小郎君,我想着身邊的這幾個姑娘年紀都到了,總不能都拘在身邊,也是時候爲她們的以後考慮考慮。”
“門戶什麼的我不看,只需那人知冷暖懂疼人,人品好,身家清白,沒有那些腌臢事就成。”
君墨染仔細地想了想回頭看向流沙,“你去把身邊未婚匹配的男子弄個名單來。”
“流沙,我看你就挺符合的,不知你可有心上人啊?”
君墨染看了眼妻子沒說什麼。
流沙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少夫人真會說笑,哪有人會喜歡我,身邊的人都說我話多適合多朋友,不能當相公,多謝少夫人關心。”
“是嗎?可我覺得你是個熱心腸的,身家清白,相貌堂堂,雖孑然一身,卻也少了不少新媳婦要遇到的事情,這麼好的條件,不找個媳婦豈不是可惜了?”
“咳咳!”君墨染重重地咳了聲。
沈書閒笑着抱住他的手,“當然,在我心裏沒有人比得過阿墨,阿墨你要不要給流沙介紹個媳婦?”
“我手下的那幾個姑娘你也見過,南星年紀小還能留個幾年,空青蟬衣已及笄,早該婚配了,蘇葉也到了適婚的年紀。”
“都聽你的。”君墨染反握住媳婦的手又看了流沙一眼,似乎在說:你配合點。
“這樣啊,那我可就放在心上了,蟬衣那是一等一的溫柔,誰要是娶了她,那日後的生活一定是甜甜蜜蜜的;空青雖主意大,卻是個能抗事的,將來必定能輔佐夫君平步青雲。”
“流沙,我這幾個姑娘都不錯,你可有喜歡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砸下來,砸得流沙眼冒金花,好端端的怎麼提起他的婚事來了?
流沙下意識地看了白芷一眼,心情十分複雜。
少夫人跟前的姑娘自然都是好姑娘,他是公子身邊的人,也是相配,只是方纔說的那三位,他一點心思都沒有,礙於公子,又不好直接駁了少夫人的面子。
“你彆着急,好好想想,若是不喜歡也沒事,日後幫你留意留意好姑娘就是了,成婚立家是大事,馬虎不得,要是不喜歡的兩個人勉強湊在一起,我怕是要被埋怨一輩子。”
“成婚啊還是得互相歡喜纔行,白芷,你覺得呢?”
突然被點名的白芷腦子一片空白,她懵逼地點着頭,“少夫人說的對。”
“白芷的年紀也到了,不知那月老何時纔給你牽紅線,我這嫁妝啊不知何時才能送出去。”沈書閒沉沉地嘆了口氣。
白芷的臉就跟日落時的太陽似的,聽着少夫人的話,總感覺意有所指,莫非少夫人發現了什麼?
白芷心情煩躁地攥着手帕,就連屋子裏的幾人看着她都沒發現。
少夫人該不會不要她了吧?
想着那段虛無縹緲的情愫,她一下將自己帶進了死衚衕,怎麼也走不出來。
“白芷,白芷?”
“啊?”
白芷猛地脫口:“少夫人,奴婢不想嫁!”
沈書閒撲哧一笑,“傻丫頭,想什麼呢,我讓你跟流沙去廚房看看晚膳好了沒,聽說今晚有糯糯的栗子雞,我剛好饞了,你去問問紅嬤嬤什麼時候做好。”
白芷尷尬地低着頭,應了聲,跟逃命似的跑出了主屋。
瞧着白芷落荒而逃的模樣,沈書閒再次笑出聲,“這丫頭,怎麼這般不禁逗。”
“你比她還膽小。”君墨染突然來了一句。
不知想到了什麼,沈書閒小臉一紅,“那個流沙的問題你好好考慮一下,我不是鬧着玩的。”
“你真覺得他和白芷有戲?”君墨染推開窗探頭往走廊看去,沈書閒也跟着湊過來。
只見走廊上,白芷小跑着往廚房的方向去,流沙在身後緊追不捨,兩人步伐太快,不一會兒就離開了視線。
“唉,看不到了。”沈書閒一臉遺憾。
她喫着糖炒栗子,再次提起這事,“流沙是你跟前的人,品性如何你最有了解,若二人真有情誼,成全一樁姻緣,有何不妥?”
“流沙品性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君墨染腦海冒出流沙碎碎唸的一幕,又想起相處時的種種,突然感覺有點腦瓜疼。
流沙跟着他,身份地位自不必說,早在幾年前就有人提過,但凡流沙上點心,也不會現在還一個人,他只是怕以流沙的性子會虧待了那姑娘,到底是媳婦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