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纔不要離開陛下,奴婢要一輩子跟在陛下身邊伺候。”白芷走到沈書閒跟前抱住她的手,“陛下,就讓奴婢一輩子伺候您好不好?”
“你這丫頭,我怕是想留你也留不住。”沈書閒下意識的看向對面的君墨染,似在看他,又好似在透過他看別的人。
白芷想不明白那些彎彎繞繞,卻不代表腦子不靈光,不知想到了什麼,雙頰一紅,尋了個藉口,匆匆跑出了大殿。
“陛下,您明知道白芷妹妹臉皮薄,怎麼還拿她開玩笑?”青黛嬌嗔。
“我不拿她開玩笑,不如拿你開玩笑如何?”沈書閒面向青黛,“說起來,你可比白芷大上幾歲。”
青黛低着頭不說話。
“白芷都有了歸宿,你呢?”沈書閒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青黛被盯着有些不舒服,暗暗的挪了幾分視線,刻意的避開沈書閒的打量。
“白芷是白芷,奴婢是奴婢,奴婢發了願,這輩子都要跟在陛下身邊伺候,更何況現在是多事之秋,陛下是準備趕奴婢嗎?”青黛微微擡頭,臉色不是很好。
沈書閒喝了口水,想起青黛方纔的話,狡黠的眸子一轉,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你說的沒錯,如今是多事之秋,你不能走,但是白芷年紀到了,阿墨,你的人是不是該準備準備了?”
青黛咋舌,心裏震驚的不敢說話。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陛下準備將白芷嫁出去?
“隨時備着,只要你同意,都可以。”君墨染回答。
“你的速度倒是挺快,白芷是我身邊的丫鬟,自然不能虧待了去,青黛,傳話出去,就說白芷要成親。”
“啊?”這下輪到青黛懵了。
“愣着做什麼?”沈書閒意味深長的摸着肚子,“朕身子不適,恐命不久矣,匆匆爲貼身丫鬟安排下半生,有問題嗎?”
青黛瞬間明白過來,曾經跟着陛下身邊的幾個丫鬟,空青和蘇葉常年不在,而南星又一直跟在賽巴親王身邊,如今只剩下三個,她,白芷和蟬衣。
蟬衣一直打理着紫陽宮的事務,外面的人對她瞭解不深,而白芷和青黛可就不一樣了,不僅時常跟在陛下身邊,還與朝中多多少少有些牽連。
若是白芷嫁出去了,青黛忙於別的事,剩下一個蟬衣苦苦支撐,陛下身邊空了,有的人可不就好辦事了嗎?
“陛下放心,奴婢一定爲白芷妹妹好好的安排婚事。”
“速度快些,畢竟我撐不住了,不過也要注意,該給白芷的一樣不能少,陪嫁這些我早已爲你們準備好,你按照之前分配的嫁妝單子來就行,記住,一定要讓整個都城都知道。”
“是,陛下!”青黛急匆匆的離開了大殿。
解決了一樁大事,沈書閒心情好了不少,朝堂中的這些事,她是不得不管,可時不時鬧出點幺蛾子,也實在是鬧心。
她現在還有精力處理這些事情,可多等一些日子,這肚子大了,可就遭不住了,所以才只能將能做的事都提前給做了,只希望那些人不要讓她失望。
“你怎麼了?”她笑着捏了捏那張緊繃的臉,可君墨染卻依舊面無表情,尤其是那雙黝黑的眸子,盯着自己的時候,沈書閒有點害怕。
“你別這樣看着我,一會兒嚇到你的閨女,她以後出來可就不喜歡你了。”
“閒兒。”君墨染一把扣住她的手,沈書閒愣了下,眼神錯愕的看着他,小心臟砰砰砰的跳的飛快,“你,你要幹嘛?”
“我是夫君。”
“我知道啊,你是我夫君,我一直把你當做我夫君啊。”沈書閒笑着說。
“我是夫君。”君墨染自嘲的笑了,他想了想十分無奈的搖頭,“別人家的夫君都是家裏的頂樑柱,你就不能靠靠我?”
“啊?”
“我爲夫在,會給你和孩子一個平穩的未來,你不用這麼累,這些我都可以給你處理好。”君墨染一臉認真。
他看着窗外,不知想到了什麼,“每次看着你一人陪着朝中大臣周旋,我都在問自己,作爲你的夫君,我做了什麼?”
“閒兒,你如今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你能不能讓我幫幫你,而不是看着你被人欺負,看着你勞心勞累,我心疼你。”
“你沒事吧?”聽到君墨染髮自肺腑的這番話,沈書閒心情有些複雜,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他好像很生氣。
她知道阿墨對她很好,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但是這些事情她都可以自己解決啊,爲什麼要麻煩阿墨呢?
阿墨確實有這個能力,可終究改變不了他是玄冥國人的事實,那些朝中大臣,一個兩個都是老狐狸,阿墨不過做個皇夫,那些人就受不了,想要給她的後宮塞幾個自己人,若是阿墨插手朝政,恐怕會被針鋒相對。
阿墨想要保護她,可她也想保護好她的阿墨啊,爲什麼阿墨要這樣想呢?
想當初在玄冥國的時候,她在沈家被爲難,是阿墨出來教訓了沈宗,如今來到北周國,身爲皇帝,她理應像當初阿墨保護自己一樣保護阿墨,可阿墨好像並不開心。
“阿墨,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
“閒兒,你有把我當做你的夫君嗎?爲什麼別人都可以依靠自己的夫君,而你卻想着把我往外推呢?你知道的,這些事情我都可以幫你解決,可你從未開口讓我幫忙。”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辛苦,我,我就是想要成爲你的依靠,我就是想你無憂無慮的過日子,我就是想你不再爲任何事煩憂,我只是想你能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啊,我只是做了一個皇帝該做的事,我只是怕他們爲難你,這樣又何必呢?”沈書閒不知道自己說的話阿墨能不能明白,可是還是想說出來。
“你關心我,我也關心你,你能保護我,爲什麼我不能保護你呢?”
“可我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