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沉沉,一襲紅衣從繁華的都城街道馭馬飛揚,只見那個紅色的身影朝着城門外的方向揚長而去。
此時,都城已經關閉了城門,無旨意,任何人不得離城,看着匆匆前來的紅鬃馬和那馬上的人,守城將領忙上前行禮。
“下將叩見西亞長公主殿下!”
“免禮!”西亞長公主擺擺手示意他起身,“快把城門打開,本宮要去軍營。”
“軍,軍營?”守城將領面色慌張的四處張望,他戰戰兢兢地跪下,“長公主恕罪,城門已關,無陛下聖旨,任何人不得開城門。”
西亞長公主握着鞭子用力一緊,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氣對着守城將領冷哼了聲,一口馬氣揚了守城將領一臉。
“請長公主殿下不要爲難小的。”
“陛下病重,軍營突發意外,此次西域一戰,事關重大,若真出事,你能擔待得起嗎?”
“這——”守城將領焦急的在心裏打起了鼓。
“事出緊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開城門,待本宮歸來定會到陛下跟前請罪。”
“這——”守城將領低着頭,此刻的心情就如那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竄,無法安靜下來思考。
“愣着做什麼,快點。”西亞長公主怒喝嚇得守城將領一哆嗦,直接癱在地上。
“長公主恕罪,長公主恕罪,下將這就爲您開門。”守城將領連爬帶滾的來到側門。
他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鑰匙,因爲實在太緊張,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打開城門。
西亞長公主實在是看不下去給身後的人遞了個眼神,經過一波三折,側門總算是開了。
“長公主殿下,請!”守城將領害怕的站在一旁。
三更半夜的,他是不敢開城門,不然萬一出事,第一個死的就是他自己,但是長公主有令他也不敢不從,畢竟是如今監國之人,得罪了長公主今後的仕途恐怕就完蛋了。
考慮再三,他只好打開了側門。
側門一開,西亞長公主揚起馬鞭急匆匆的出了城門。
與此同時。
都城內的郡王府。
“回稟郡王,好消息,西亞長公主連夜出城了。”
聽着手下興沖沖的回稟泰勒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揹着手看向天空。
今夜,月影稀疏,風景並不算好,可他卻越看越覺得舒服。
“恭喜郡王,賀喜郡王!”手下討好的衝着泰勒賣笑。
泰勒偏頭看向手下,“這不過是第一步,恩和將軍出事,我倒要看看皇姑這次還想派誰去?”
“郡王神機妙算,西亞長公主不過徒有虛名,此次她絕無反手之力。”
泰勒擺手,“此言差矣,我這位皇姑可是精明的很,不然你當軍營裏的那些人爲何願意爲她賣命?”
“郡王,您這話可就是說笑了,當年跟着西亞長公主身邊的將士,那都是景正帝那一朝的老臣,看在景正帝的面子上,自然是要聽話的,如果她不是北周唯一的嫡公主,又有幾個肯聽她的?”
“你不懂,那些老臣纔是真正的難搞,能被他們看重,是西亞皇姑的本事,若他們當初也能像支持皇姑一樣支持父皇,父皇也不會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身份,你說的對,若不是有這層身份在,她根本當不了女帝,這些都是她欠我的,總有一天本郡王我討回來,爲自己討個公道,爲父皇報仇!”
泰勒望着前方,深藍色的眸子似看不見底的潭水,讓人看了心慌,下意識的想要避開。
“不論是沈書閒還是皇姑,她們都得臣服於本郡王的腳下,北周的天下,只能是我的。”
“郡王放心,您一定會得償所願。”
“宮裏可有消息傳來?”
“回稟郡王,紫陽宮說,這幾日西亞長公主每每入殿探望,出來後臉色都不是很好,大殿內進了一批又一批的太醫,卻無一人出來過,想來是在殿內爲陛下治病。”
手下想了想,又道:“聽聞,西亞長公主對太醫們十分不滿,正準備讓人前往民間尋找神醫呢。”
“長公主也真是,整個北周醫術最了得之人全都在太醫院內,連太醫院院正都沒法子,這民間的赤腳大夫能有什麼辦法。”
“她在找大夫?”泰勒低着下顎,勾脣一笑,“適當的時候可以推薦幾個人過去,正好也幫我們瞧瞧,我的這位堂妹陛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手下會心一笑,“郡王放心,屬下這就去準備。”
“慢着,一定要找那種身家清白之人,我這位皇姑什麼都好,就是多疑,尤其是關於陛下的事,她向來謹慎,若沒點本事,恐怕只會弄巧成拙。”
“是,屬下明白。”
泰勒獨自站在院內,夜晚的風帶着些許涼意,吹得他心情舒暢。
他望着天空那輪若隱若現的明月,鄭重承諾:“母妃,父皇,孩兒一定要爲你們正名。”
“沈書閒,這個賤人,搶了我的皇位,害死我的父皇,我定不會讓她好過!”
……
“哈欠!哈欠!”
紫陽宮殿內,沈書閒正欲入侵,突如其來的幾個噴嚏,驚的她一激靈,睡意瞬間全無。
“糟糕,陛下,您該不會真的生病了吧?”白芷擔心的爲她添上一件披肩。
沈書閒摸了摸鼻子,“什麼生病,我看是有人在背後罵我。”
白芷暗暗偷笑,“陛下,您可是陛下,誰敢議論您啊?”
“總是有些膽子大的,比如——”沈書閒往宮門口的方向看去,“聽說姑母今夜出城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西亞長公主向來穩當,陛下您啊好生照顧自己就行,西亞長公主那兒就別操心了。”
“你這丫頭,姑母不過給了你一個鐲子,你這心就偏向她了?真是沒有良心。”
“冤枉啊陛下,奴婢這一心一意可都是爲了您和肚子裏的小祖宗着想,是絕對沒有二心的。”白芷就要跪下,沈書閒連忙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