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麼了?”西亞長公主緊張的拉着青黛詢問,“閒兒是不是出事了?”
“殿下您別擔心,陛下沒事,這會兒正在殿內睡着了。”青黛安慰道。
西亞長公主並不相信,她急急忙忙的跑進寢殿,直到看到侄女躺在龍牀上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沈書閒剛睡下,突然聽到外頭的動靜被驚醒。
“姑母,您怎麼來了?”
“閒兒,好孩子,你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西亞長公主激動的拉着侄女的手,“方纔下面的人說你暈過去了,嚇得我這顆心懸着,好在你沒事。”
“陛下,小心點。”青黛扶着沈書閒起身,又在她的後背放了一個軟乎乎的枕頭墊着,“這樣是不是舒服些?”
月份大了以後,沈書閒的動作越來越困難了,長期站着坐着身子都會受不了,好在青黛是個心細的,總能想到各種辦法減緩孕期的不適。
青黛看了眼西亞長公主知道姑侄二人有話要說,便道:“奴婢去小廚房拿點宵夜回來,長公主殿下,陛下這兒就麻煩您了。”
“你去吧,我會看好閒兒的。”
青黛行了禮退下,西亞長公主接替了她方纔的位置在龍牀旁落座。
西亞長公主緊張的搓了搓侄女的手,“怎麼這麼冷?來人拿個湯婆子過來。”
“閒兒,聽說墨染出宮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莫非你們夫妻二人吵架了?”
一直以來最讓西亞長公主放心的就是侄女和侄女婿的感情問題,二人一路走來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能走到一塊也是十分的不容易。
自從侄女懷孕後,這位侄女婿就跟盯着眼珠子似的盯着侄女,一個男人心裏有沒有你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之前兩人吵過幾次都是爲了演戲,可這次實在是發生的太過突然。
“沒有,姑母是玄冥國那兒傳信來讓他回去看看,事出緊急就沒讓人跟您說,您別擔心。”
“什麼事情要大晚上就趕着回去?北周距離玄冥國路途遙遠,侄女婿這一走何時才能回來?總不能讓你一人在這兒生孩子吧?”
西亞長公主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真是委屈你了。”
“殿下,您要的湯婆子。”小宮女恭敬的將湯婆子呈上隨即退了出去。
“永和帝不太好,我便讓阿墨趕緊回去了,您別怪他。”
“什麼?”西亞長公主瞳孔一怔,“你是說他父皇不好了?”
沈書閒點頭,“剛送來的信,傳消息的人是永和帝身邊最信任之人,消息可靠,父皇向來疼阿墨,自我與阿墨成婚以來,他從未提出讓阿墨回去,也是不想讓阿墨左右爲難。”
“想來這次是沒得辦法,不如他也不會命最信任的人來傳話,這消息是十幾天前的,等阿墨回去怕是過了一個月,也不知道到時候又是什麼情況。”
“若永和帝真的不好,阿墨身爲嫡子確實該回去儘儘孝道,只是這時間也太不趕巧了,辛苦了你。”西亞長公主滿眼心疼的看着侄女。
“之前白芷就說你這一胎要早產,如今墨染走了,你該怎麼辦?這肚子裏的孩子隨時都可能出來,到時候紫陽宮上下一定忙的一團亂。”
“姑母,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什麼時候是一個人了?我身邊有您,有青黛,還有空青蟬衣這些個貼心的,還有滿宮的宮女。”
“穩婆和奶孃早已備好,接生的太醫也到了,實在不行還有青黛幾個幫忙,我這裏什麼都不缺,只是少了一個阿墨。”
“不管怎麼說,生孩子這樣的大事沒有讓女人一個人承受的道理,以前我瞧着你們二人情投意合,將來必定歡歡喜喜的一輩子,哪曾想——”
西亞長公主後悔的說:“當初就該給你找一個北周的皇夫,這樣一來不論發生了什麼事都無法讓你們分離,眼下這個阿墨什麼都好,就是身份——”
“姑母,您又開玩笑了,我和阿墨可是連孩子都有了,您還想拆散我們不曾?”
“你這孩子,我不跟你打趣了,從今日起我就住在這兒,你一個人在宮裏我不放心,還是我在你身邊守着好,我要每天都看着你,這樣才能安心。”
“姑母能在紫陽宮住下,侄女甚感歡喜。”
“陛下,紅嬤嬤做了些奶酪糕您嚐嚐?”青黛撩簾走進寢殿。
“剛好我餓了,讓人備點姑母喜歡喫的滷牛肉,再讓人燙一壺好酒,姑母最好這口了。”
“陛下放心,都準備了呢,奴婢扶您起來。”青黛走上前與西亞長公主二人一左一右扶着沈書閒齊聲。
三人有說有笑的用完了宵夜,一掃君墨染離開的傷感。
……
秋風瑟瑟,落葉飛舞,時間一晃來到九月末。
午後,沈書閒和西亞長公主姑侄二人正在涼亭下曬太陽,自從入了深秋這天也跟着一天比一天涼。
隨着沈書閒的肚子越來越大,西亞長公主也不放心她出大殿,唯有每日午後的太陽暖和,纔會帶着她出來曬曬太陽,逛一逛。
“長公主殿下,您的線穿好了。”宮女將針線遞到西亞長公主的面前。
西亞長公主笑着接過,她似乎對刺繡有着什麼執念,自從上次繡的肚兜失敗後,最近是越戰越勇,每日都趁着陪侄女曬太陽的時候練習針線。
北周不比玄冥,並不是每個女子都會針線活,西亞長公主便是不會針線活的其中一員,讓平時拿刀拿槍的手繡花,也是難爲她了。
沈書閒曾勸了幾次,但西亞長公主並沒有停下,反而越戰越勇,說什麼也要給兩個侄孫繡個肚兜出來,這不勤快的練着呢。
經過大半個月的努力,她的針線不似之前那般歪歪扭扭,可好歹算是能讓人看下去。
今個兒她繡了一朵最簡單的花瓣,刺繡的過程中因沒把控好力度,好幾次都入錯了針,以至於來來回回好幾次,不過她並沒有不耐煩,反而慢慢的心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