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不算多，但酒卻足有兩大罈子。
林羽趕回來，褚夜的琴聲也再次停止。
兩人也不講究，就在小溪旁邊的草地上席地而坐。
林羽剛將酒罈子的封泥拍開，褚夜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神色緊張的看着林羽，“對了，你身上這傷，應該不要緊吧？”
“沒事兒，死不了。”林羽不以爲意的笑道。
“那就好！”褚夜如釋重負，“我還擔心你傷得太重，不能跟我喝個痛快呢！”
“……”
林羽臉上微微一抽，無語的看着褚夜。
他還以爲褚夜是關心自己呢！
結果，這傢伙竟然是擔心自己不能跟他喝個痛快。
得！
算自己自作多情了！
如此想着，林羽又端起酒罈子，“咱們先乾一杯，彌補上次在衢清閣的遺憾！”
“好！”
褚夜爽朗一笑，端起酒罈子，痛痛快快的喝了幾大口，這纔將酒罈子放下。
林羽擡手抹去嘴角的酒漬，饒有興致道：“看你這架勢，是不會跟我去暮雲沙城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又打算去哪裏遊山玩水？”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褚夜隨意一笑，“去拜訪一位老友，然後，繼續縱情山水間。”
“你倒是灑脫。”林羽抿嘴一笑，又好奇的問道：“你應該去過很多地方吧？”
“嗯！”褚夜點頭一笑，“放眼我大荒，應該鮮有我沒去過的地方。”
林羽訝然，追問道：“那你應該也去過北荒？”
“嗯。”褚夜微微點頭，又詫異的看向林羽，“你打算去北荒看看？”
“我暫時沒這個想法。”林羽搖頭一笑，解釋道：“我就是好奇，北荒是不是真的像是外界盛傳的那樣，只知道北荒王，而不知荒王。”
“那你還真問對人了！”
說起這事兒，褚夜頓時來了興致，“北荒早已脫離王族的掌控了！王族的命令，北荒沒人會聽，所有人都只會聽從北荒王林不歸的命令！我聽人說，這麼多年以來，王族甚至不敢踏入北荒一步！”
王族連踏入北荒都不敢？
林羽震驚不已，難以置信的看着褚夜。
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隴谷林氏實力強橫，王族失去對北荒的掌控，這倒是可以理解。
要說王族連北荒都不敢踏入，他就覺得有些誇張了。
隴谷林氏到底有多強，林羽倒是不知道，但他深知王族和祭司族的恐怖。
如果王族和祭司族聯手，隴谷林氏就算再強，怕是也要退讓三分吧？
與其說王族不敢踏足北荒，他倒是更願意相信，王族不願踏入北荒。
反正北荒都已經完全脫離王族的掌控了，看了又得不到，不是純粹是給自己添堵麼？
想到這裏，林羽又試探着問道：“隴谷林氏，真的有這麼強嗎？王族的實力我可是有個大致的瞭解的，隴谷林氏再強，應該也不至於讓王族怕成這樣吧？”
褚夜呵呵一笑，“能跟王族對抗，隴谷林氏肯定很強！不過，那都是些坊間傳言，你這個五軍候，難道還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端倪？
林羽心中默默思索片刻，旋即恍然大悟的笑笑，“大概能看出一二！我猜，王族之所以如此忌憚隴谷林氏，除了跟他們本身的實力有關，應該還跟北方蠻族和北戎有關吧？”
在王城的時候，他就瞭解到，北荒毗鄰北戎和北方蠻族的領地。
隴谷林氏雖然不聽從王族號令，但這麼多年來，卻也守護着北方防線的安全。
甚至直接轉投北戎！
若真是如此，王族更加得不償失。
強大的實力，加上特殊的位置，這才導致了王族極其忌憚隴谷林氏。
“對！”褚夜深以爲然的點點頭，“不過，坊間傳言，隴谷林氏有位老祖很厲害，聽說王族對隴谷林氏的忌憚，很大程度上是因爲隴谷林氏那位老祖。”
“還有人傳言，林氏這位老祖跟王族有深仇大恨。”
“這位老祖還曾警告，王族之人入北荒，性命留下，人頭送回！”
“據說，王族不敢踏入北荒，就是因爲林氏那位老祖的警告。”
說完，褚夜抓起一大塊肉塞入嘴裏，又兀自端起罈子灌了一口酒，臉上露出滿足之色。
聽着褚夜的話，林羽不禁震驚，“隴谷林氏的那位老祖，很強嗎？”
褚夜咂吧着嘴巴道：“反正我在北荒那邊的時候聽人說過，隴谷林氏的那位老祖的實力極其強橫，號稱聖人之下第一人！至於到底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聖人之下第一人！
林羽瞳孔猛然一縮。
這個稱號，倒是真的挺唬人的。
如果隴谷林氏那位老祖真有這麼強橫的實力，倒是不難理解王族對他們的忌憚了。
正當林羽兀自思索的時候，褚夜突然湊上前來，滿是狐疑的打量着他，“我突然想起來，你也姓林，話說，你該不會是隴谷林氏的子弟吧？”
“你也真敢想！”林羽丟給褚夜一個白眼，“你當荒王是傻子呢？我要是隴谷林氏的人，他不要我的小命就算不錯了，還封我當五軍候？”
說着，林羽再次抄起酒罈子，“咕咚咕咚”的往肚子裏灌酒。
“唔……這倒也是。”褚夜尷尬的笑笑，眼中的狐疑之色不減，“你對隴谷林氏的事情好像很感興趣啊！我說，你該不會是想效仿隴谷林氏……”
“噗……”
褚夜的話還未說完，林羽直接一口酒水噴出來。
褚夜躲閃不及，頓時被噴了一臉酒，整個人都跟落湯雞一樣。
“咳咳……”
林羽輕咳幾聲，又滿是歉意的看着一臉鬱悶的褚夜，“我真不是有意的。”
褚夜胡亂的拭去臉上的酒水，哭笑不得道：“我就說你想效仿隴谷林氏，你至於這麼大反應嗎？”
“怎麼不至於！”
林羽好笑的看着褚夜，“就我這樣，還效仿隴谷林氏？要不，你入夥，咱倆一起效仿隴谷林氏？”
褚夜聞言，腦袋頓時又搖成了撥浪鼓，“算了吧，我可沒這個本事，也不喜歡幹這種玩命的事。”
“你當我喜歡幹呢？”
林羽丟給褚夜一個白眼，“要不是荒王不許，我連這個五軍候都不想當了！我還效仿隴谷林氏？”
他倒是真有這個心！
不過，他們現在太弱小了！
他可不敢讓任何外人知道他有這個心思。
哪怕再信任的荒族人，他都不會讓其知道。
褚夜乾笑一聲，又好奇的問道：“你爲何不想當這個五軍候？”
林羽也沒隱瞞，又一次將自己那一番伴君如伴虎的言論拋出來。
“這倒也是。”
聽完林羽的話，褚夜不禁連連點頭，自顧自的笑道：“這麼說起來，我倒是比你活得自在些！”
“你可比我自在多了！”
林羽搖頭苦笑，不無羨慕的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