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容嫦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玉蟾宮宮主。
也早已不是上一任荒王的正妃。
她只是一個母親。
一個爲了她那不成器的兒子操碎了心的母親。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我早年離宮,與王族反目,是我沒教好這個兒子!”
“他有錯也好,也罪也罷,我這個當母親的,替他一力承擔!”
“只要你願領軍出戰,我來給你當使喚丫頭,也沒什麼不可以!”
容嫦繼續老淚縱橫的說着,聽得人揪心不已。
“宮主,你先起來吧!”
林羽苦笑道:“別說什麼我不答應你就不起來之類的話,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聊!說實話,也是得虧這個人是你,要是換你那兒子,我巴不得他跟我跪着聊。”
不得不說,荒王的命還是有點好啊!
雖然容嫦都不願意摘下面紗讓她那兒子看她一眼,但荒王有難,她卻不含糊。
要是荒王有容嫦一半的講理,他們今日也不會鬧到這般田地。
“宮主,你還是先起來吧!”林不歸也跟着勸說道:“論年紀,咱們兩個應該差不多,你這麼跪着,我看着都難受。”
聽着兩人的勸說,容嫦流着眼淚思索了片刻,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林羽頭疼的揉着腦袋,苦笑道:“回頭,你能不能替我扇你那兒子兩巴掌?最好是連大祭司一起扇。”
“扇他十巴掌都可以!”容嫦重重點頭,“但大祭司不歸我管。”
“也行吧!”
林羽笑笑,“那你先坐下喝口茶,緩和一下情緒,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好!”容嫦重重點頭,“但我希望你儘快給我答覆,南方四州已經岌岌可危。”
“哪有那麼誇張!”
林羽笑看容嫦一眼,“宮主,你我都不是傻子!定州淪陷是必然,但南方四州沒那麼容易淪陷的,王族雖然在我手上損失了四十多萬大軍,但精銳卻是完好無損的!”
說完,林羽便邁步向外面走去。
一旦曜日戰族來襲,定州鐵定淪陷。
因爲荒族不熟海戰,雖有戰船,但卻遠遠比不上曜日戰族。
而且,據說曜日戰族還會馴化海中巨獸,幫助其作戰。
海戰上面,荒族必然喫虧。
而定州又是整個南方四州防線的最前沿。
曜日戰族一旦進攻,必然集結最精銳的力量優先突襲定州。
而荒族想跟曜日戰族分出勝負,也只有在陸地上!
定州的淪陷,有敵人猛攻的原因,也不排除王族有着關門打狗的心思。
所以,容嫦的哀求,怎麼也有着幾分苦情戲的成分在裏面。
來到外面的院子,林羽默默的坐在那裏思索起來。
很快,得到消息的寧亂和林淺等人都跑了過來。
看着林羽獨自坐在那裏思索,幾人都有些擔心。
“哥,你該不會真想幫王族吧?”
林淺湊到林羽身邊,憤憤不平道:“你忘了他們是怎麼對你的了嗎?”
“你覺得你哥是傻子嗎?”林羽擡頭,丟給林淺一個白眼。
“那你還想什麼啊!”
林淺噘嘴道:“你一口回絕不就是了!總不能因爲那個老太婆一跪,你就心軟了吧?要真是這樣,那我也給你跪下,求你別幫他們!”
林羽無語,趕緊將她拽住。
“君候,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林茴也跟着湊上前,急道:“你要是一點想法都沒有,肯定不會猶豫,既然你猶豫了,就說明你心裏其實想去幫王族的!你該不會是因爲那個瀾蓁吧?”
“越扯越遠了哈!”
林羽鼓起眼睛瞪着林茴,“你問問你男人,我們有沒有必要幫他們!”
林茴聞言,馬上扭頭看向寧亂,“你要敢說幫,我……我就回北荒!再也不見你了!”
“你回哪裏我們也要幫!”寧亂丟給林茴一個白眼。
“你……”
林茴氣急,狠狠一跺腳道:“好,這可是你說的!我這就回北荒!”
說着,林茴就氣沖沖的往外走去。
寧亂無語,不住搖頭苦笑。
“還愣着幹什麼!”
林羽一腳踢在寧亂屁股蛋子上,“趕緊拉回來!”
捱了林羽一腳,寧亂這才快速追上前拽住林茴,又是無語又是無奈的說道:“我的姑奶奶,你聽我們把話說完成不?”
“你們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沒啥好說的!”林茴生氣的叫道。
寧亂一陣頭疼,強行將林茴拽回來。
看着寧亂這副模樣,林羽不禁哈哈大笑。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林淺焦急不已,跺腳道:“哥,你就別笑了!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還能怎麼想?”
林羽丟給林淺一個白眼,“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林淺揉揉自己的腦袋,茫然道:“借誰的刀殺誰?”
“笨蛋!”
林羽擡手,在林淺腦袋上輕輕一敲,“借曜日戰族的手,來消耗王族的力量!我雖然去領軍作戰,幫他們擊退曜日戰族,但怎麼用兵,那是我的事!我完全可以指揮着王族大軍跟曜日戰族拼個兩敗俱傷,懂嗎?”
這是消耗王族的力量的好時候。
同時也能用王族的精銳擊敗曜日戰族,避免曜日戰族長驅直入,威脅到他們。
此戰之後,王族和曜日戰族,甚至包括西烈,都會休養生息。
他們自然也可以獲得充足的喘息之機。
這是拿着別人的錢打麻將!
輸的是別人的,贏的都是自己的!
這是好事!
也是天賜良機!
不去幹,對不起自己。
聽完林羽的話,林淺和林茴頓時面面相覷。
還能這樣嗎?
這麼算下來,好像還真是非幫這個忙不可啊!
“那你還在這裏猶豫半天干什麼啊!”林淺苦笑不得道:“害得我們跟着瞎擔心。”
“你們可不就是瞎擔心嗎?”
寧亂瞪了林茴一眼,這才接着說道:“這是做樣子,懂嗎?是做樣子給別人看的!要是別人一說,君候就痛快的答應了,不但顯得君候太沒脾氣,還惹人懷疑,懂嗎?”
聽着寧亂的話,兩人再次面面相覷。
竟然是這樣?
鬧了半天,他是在演戲?
寧亂早就看出來了!
就他們兩個矇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