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這是先禮後兵之策,先好言相勸,再以威相逼。
最後這句話劉達沒有交待,是臧洪自己說的。
在他想來,如果張氏兄弟不降服而頑抗到底,城破之後,劉達有可能會將其全族皆斬。
張邈兄弟在東平身爲名門豪族,現在又是陳留大郡之守,劉達一向仁威並行,他要殺人立威,肯定會先拿張氏來開刀。
臧洪這麼說主要也是想讓張超權衡利害之後好作出選擇。
果然,張超聽了臧洪之言,面露疑懼之色,正不知該如何作答。
旁邊的呂布恨得咬牙切齒,大叫一聲:“取弓來。”
兵士遞過長弓,他搭箭就要往城下臧洪射去。
遠處的劉達見到,大喊一聲:“子源小心!”
跟在臧洪身後不遠處的太史慈早已持弓在手,見狀忙搭箭向城上射去。
因爲距離較遠,箭射到城上已是力盡,只輕輕落在陳宮等人面前。
不過也因爲他持弓而射,呂布身旁的陳宮見箭射來,連忙拉了呂布一把。
呂布此時放箭離弦,被陳宮這麼一拉,箭已射偏,但仍然是擦着臧洪手臂而過,臧洪手臂被擦破皮。
臧洪連忙拍馬往回急走。
“呂將軍,不可!”
張超喊出聲時已晚,在這一刻,他心裏決定離開呂布領兵回陳留。
“子源,傷得如何?”
臧洪拍馬回來,劉達忙迎上去問道。
“無礙,擦破皮而已。”
“呂布弓術精湛,幸好我讓子義靠前,防備呂布偷襲,果不其然,若非子義向他射去一箭,只怕子源已身遭其箭了。”
“多謝太史將軍!”
臧洪向太史慈拜了謝禮。
夜裏。
定陶城中。
張超帶着一千多名兵士,出現在南城門。
他從陳留帶來的一萬兵士,現在僅剩下一千多人了。
“請問張司馬將要何往?”
城門守將上前對張超問道。
張超被呂布任爲別部司馬之職。
“回陳留,快打開城門。”
張超大聲喝道。
“沒有吳太守或呂將軍之令,我不能打開城門。張司馬若要出城,請出示吳太守或呂將軍手令。”
城門守將是吳資的部下,對張超不太賣面子。
而且這也不是賣面子的問題,鬼知道你是要真回陳留還是出城投降劉達。
白天臧洪在城下喊話的事,他們可都聽說了。
張超聞言大怒,拔劍喝道:“休得拿吳資與呂布來說事,快快打開城門,否則休怪我動粗了。”
城門守將見張超拔劍,心裏有些慌了。
“張司馬,不是我不想開城門,現在是晚上,城外一片漆黑,張司馬就算要回陳留,也得等天亮再走不是。”
城門守將一面暗示旁邊的守卒去通知吳資和呂布,一面以好言拖延。
張超只是嚇唬他,不敢真的動手,真動手的話,自己恐怕也出不了城,還要躺屍城中。
“若等天亮,城外有敵軍,正是趁着黑夜,纔好上路離開,休得多言,快打開城門。”
“張司馬,就算你真要離開,也該來與我告別一聲啊,如何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走呢!”
此時呂布和吳資陳宮等人一起來了,身後還跟着張遼和高順帶領着一千名兵士。
張超插劍回鞘,對呂布拱手道:“呂將軍,臧子源乃我昔日廣陵功曹,與我恩如兄弟,你欲殺他便如殺我。今日劉達大軍兵臨城下,兗州已不可再爭,我且回去與吾兄固守陳留,不助將軍亦不與將軍爲敵,請將軍開了城門,放我們回陳留。”
“你是要回陳留,還是要去劉達大營投降呢?”
陳宮冷笑問道。
“哼!”張超聞言一怒,“我若欲降了劉達,此時便不站在此處與你們說話,早就攻開城門,迎接劉將軍大軍入城了。”
“張司馬堅決要回陳留嗎?”
呂布看着他問道。
“將軍,不可放他離開,他這一走,我們三郡聯盟之勢便散了。”陳宮急道。
張超現在對陳宮感到厭惡,冷笑道:“陳公臺這是何意,是想要將我殺了嗎?”
殺張超他們現在還不敢,也無必要,那樣只會又把張邈推回劉達身邊,對自己來說是多了一個大敵,不划算。
“張司馬走可以,只是你這些陳留兵士得留下。”呂布知道留不住張超,但這些陳留兵不能讓他帶走,現在城裏正是需要兵馬守城的時候。
張超怒問道:“兵是我從陳留帶來的,爲何不能帶走?”
呂布輕輕一笑:“剛纔公臺已然說了,怕張司馬念臧洪舊誼,而帶兵往投劉達,因此你可帶着親隨離開,陳留兵士卻不可帶走。”
“你……”
張超一時無語,看着呂布手中長戟,知道他定然不肯讓自己帶着兵士離開,只好又嘆了一聲道:“既然如此,將軍請打開城門,我僅帶二十親隨回去便可。”
“將軍,不可丟下我們啊!”
陳留兵士中一位軍侯急喊。
“是啊,張司馬,我們要跟你回去。”
“我們要回陳留。”
張超眼睛一緊,對衆陳留兵士流淚言道:“諸位兄弟,超對不住你們,你們保重!”
呂布一揮手,張遼和高順帶着一千兵士走到城門口處,城門守卒打開城門,讓張超帶着二十個親隨兵士出城,然後將城門關閉。
“魏續,這些陳留兵由你統領。”
呂布向身後的魏續吩咐。
“諾。”
魏續忙拱手應答。
“大家都請歸營,待袁將軍大軍到來,等勝了劉達,少不了你們的賞金。”
呂布對陳留兵士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