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末路之刃 >第二章 神祕匕首
    我們學校的體育館,同時也是我們城鎮裏最大的體育館,即便平時不對外開放,但只要一到放學時間,就會被各年級的學生佔滿。印象裏這些趕着要來體育館佔場的人,可比寄宿生一到飯點就飛奔去飯堂打飯的樣子還要快。

    不過發現今天來館的人,只有平時的三分一不到,這場面實屬少見。幸好旁邊還有幾個人在打籃球(其中就包括我們班的體育委員老楊),被他們分散了一些注意力,尷尬的場面得以緩解,好像得救了似的。

    我隨便找了個塊地,放下掃把和鏟子,分了張琪一具掃把,她看了我一眼,接過掃把,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

    第一次的身體接觸,沒有任何根據,但居然讓我聯想到了日式拉麪裏的溏心蛋。瞬時,我心中癲狂的小鹿立刻就撞了起來,我想強裝鎮定,當作無事發生......

    啊,可這鹿都快把我心門給撞流血了!不行,都尬一路上了,這局面再也受不了了,我得想辦法破冰。我努力使勁,硬憋出了一句話:

    “哎呀,看了一眼還算乾淨哈,只是地面有點塵。”

    張琪延遲了好一會:“啊,是啊......”

    我意識到好像剛剛那句話不太行,趕緊又補充了一句現在最流行的話題:“你說我們這體育館這麼大,說不定末日來了,這裏還會被當做避難所呢。”

    張琪:“看不出來,你想象力還挺豐富啊。”

    見此情形,媽的,我真想找個地方鑽進去!

    好在沒過兩分鐘,張琪拖動着掃帚,側對着我,問:“聽說,校慶你要在這表演?”

    她還不知道,我就是專程想彈給她聽才報的節目吧,我略帶苦笑地迴應:“是啊,這學期苦練了這麼久吉他,就靠這次晚會好好出一次名呢。”

    “噌、噌噌、噌、噌噌噌......”背後反覆傳來跳躍後又落地,球鞋與地板間的摩擦聲。

    我轉身一看,原來是有人的籃球卡框裏了。我轉過頭看向張琪,說:“我去幫他們。”

    張琪看了看球場,又看了看我,說:“去吧。”

    我拿起掃把去幫忙,三兩下就把球打了下來,打球的幾個人對我表示感謝。心想,這個畫面,張琪也看到了吧,助人爲樂的我多帥啊。於是回頭看了她一眼——看見她正在打電話。

    我立馬感到有些低落地拖着掃把走回原處,過程中順便把一路上碎成一地的自豪打掃乾淨,加快了我們今天的清潔工作進度。

    好奇她跟人聊的什麼,我留意去聽。隱隱約約只聽到了幾句:

    “現在?”

    “那麼急幹嘛?”

    “好吧,知道了。”

    ......

    心想:是誰在催他?男的女的?朋友?學校裏還要特意打電話麼,難道是——來自校外的不明男子?!(莫名還聯想到了柯南里的黑衣人,來接張琪放學的場景,情形十分可疑。)

    隨後張琪掛掉電話,對我說:“劉一寧,我要回去了,我爸喊我現在就上車。”

    原來是他爸啊。我只好回道:“噢!那你就先回去吧。”

    “好......不好意思啊,要留你一個人掃了。”她露出尷尬的笑容。

    我連連點頭:“嗯!沒事,這有什麼。”

    ......剛聽到她要提前走的時候,好像還沒什麼,但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我頓時感到心灰意冷。

    此時,張琪突然回過頭來,我又揚起抑制不住的笑容:“嗯?”

    “對了,幫我跟周旭說一下,叫他別記我啊。”

    “好.....”我話音未落,她又匆匆離去。

    我神傷地走到垃圾桶前,用力倒了一鏟子的塵,揚得我鼻炎好像又要發作了。(用力搓了搓鼻子,發現好像變得越來越不通氣。)

    好煩,這點塵有什麼好掃的,心裏怒罵:“周旭,傻逼。”

    很快意識到,明明是自己拜託人家來掃體育館的,不能怪他。又轉罵至老跟我作對的紀律委員:——“郭俊文,傻逼!”

    ——球場傳來一聲:“好球!”

    我回頭看了一眼,撂下掃把,遷怒吼道:“你們這些打球的,都是傻逼!!”

    老楊:“你罵誰呢??”(旁邊的人:“算了算了,失戀了失戀了......”)

    。。。

    放學到家後,我先上了公寓樓頂。

    “唉......”我抱着吉他,坐在儲水池的水泥地板上,眺望遠處的夕陽和晚霞,對着天空嘆了一口氣。

    這的樓頂有9層樓高,穿過各種空調機和排氣扇,爬上儲水池應該得有9層半。樓頂除了我這種閒人,平日根本不會有人上來。可以說是一個被人忽略了的、能夠清靜散心的好地方。

    從這一眼望去,視野還算開闊,能看見樓下兩邊小巷過道,城鎮中心的馬路,一條河流和河岸上的草坪和樹,還有一些大型的廣告牌。往遠點,還能依稀看見公路高架橋上五顏六色的迷你小車正在路上堵塞。公路盡頭,那座高聳的金色大橋,就是連接去大城的通道。

    關於那座橋,還有一段同齡人裏少爲人知的來歷(聽我爸說的):橋的官方原名起的是金拱橋,然而卻被更多的大人喊作爲財守橋。緣由不過是我們這小縣城,即便跟橋對面那頭的大城是同屬一個管轄區,卻根本享受不到那邊的福利政策,在城市建設上,跟大城比較起來,確屬雲泥之別。

    導致那些凡是想通過混商業、做生意、出人頭地的有錢人和內卷人們,基本上全紮根到那邊了,GPI全靠大城區拉滿,縣城不過是陪襯罷了。以至於老有人說,我們這裏是“貧民窟”,過了大橋則是“富人區”,甚至民間還流傳着類似“邪橋斷財路”“大城池吸小城血”這樣的謎說。

    依我看來,這些人就是仇富。小鎮也有小鎮的風情不是,要論水土環境而言,誰富水貧還不一定呢。再說了,我覺得橋過去那邊的發光大樓和好看舒服點的格子間也不過如此,何惡之有呢,真不自信......

    此刻作爲背景的夕陽只剩下一條暗紅色細弧,浮插在雲端,逐漸下沉。頭髮被一股溫和細膩的風輕輕吹起。

    “看,今天天氣多好,雲淡風輕。”

    “到底哪來的世界末日,哪來的自然災害啊,真是絕了......”我躺下身,心裏還在爲突如其來的停課和不能上臺演出的事抱怨。

    直到日薄西山,天色漸暗,我起身背上吉他,順着天台的儲水池邊的鐵梯子爬下,回去了。

    回到家裏,還是有點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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