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末路之刃 >第十九章 寺廟
    鄧毅用煙點了點菸灰缸,沒有迴應我。他好像對這個臨時追加的條件也不太關注,不想我難堪,便選擇放棄追問。反而是那個濁眼人還在叨叨:“小子說好了啊,可別耍花樣。”

    “我能信任你麼?”鄧毅突然看向我說。

    ......能感受到這個眼神裏有一股壓迫力。我心想演戲要做全套,爲了能讓它回到我身邊,我真的可以不擇手段。

    “當然,當然!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鄧毅坐回沙發,並單手示意讓我也坐下。比起剛纔那隨意模樣,他現在腰桿挺直,好像要開始一段正式的諮詢環節:

    “OK,知道是什麼人搶的麼,在哪搶的?”

    我坐下:“我不認識他們。大概有七八個人吧,當時夜深,感覺他們長得都差不多。噢,有一個挺壯的,身上有紋身,另外兩個髮型有點殺馬特...特別是帶頭的那個人頭髮是銀色的...我沒有說你金色頭髮殺馬特的意思啊!我意思是他那銀劉海都快戳到眼睛裏去了。對了,他們還有一條狗。在哪搶的,當時我是走去豪景花......”

    鄧毅還沒等我說完,就揮手打斷了我:“長得都差不多?你這什麼記性,染頭髮、紋身?這種人縣裏不少啊。”

    “......”我沉默,一邊努力回想出更多的細節。

    “繼續說,豪景花園是不是。”

    “對。”

    鄧毅好像在琢磨着什麼。

    站在一旁的濁眼人問道:“狗?什麼狗。”

    “我分不清是什麼狗,身上的黑毛白毛五五開,藍色眼睛,”我用手勢比劃:“大概有這麼大吧。叫得也很大聲,一直叫。”

    鄧毅:“阿拉斯加?哈士奇?邊牧?”

    濁眼人湊過去跟鄧毅說了一段悄悄話。

    鄧毅:“黎成彬啊?!”

    “對...”濁眼人小聲點頭哈腰地應道。

    “你直說不完了嗎,你怕他聽到個錘子,他就一個小孩。”從鄧毅眼神裏流出蔑視,那人則露出尷尬的笑容賠禮不是。

    隨即鄧毅興奮地拿半根菸指向我:“知道了,跟我來!”

    眼前的煙道緩緩向上。

    ......

    樓上的人被叫醒,很快我們就出發了,走在路上的途中又有人臨時加入進來。

    就這樣,鄧毅帶着十幾號人走在路上,人人都抄上傢伙,有的是木條,有的是鋼棍,也有人拿着小刀,還有一個人直接扛着一把鐵椅子,只有我和他(毅)兩個人是空着手的。

    一羣人像要打羣架一樣...不對,好像就是要打羣架?總之我是第一回這樣,這種體驗還挺奇妙的,有種當“老闆”的感覺。

    但走了沒多久,就開始覺得腿腳發酸,睏意來襲......是因爲到正午了嗎,還是因爲這兩天把我累得夠嗆。匕首不在,我的行動力明顯不如之前那樣“來去自如”般的輕盈了。

    不過我相信只要它回到我身邊,這份疲憊就會很快消失。

    ......

    我們來到一個寺廟。這寺廟還是當地著名的旅遊景點之一,但我作爲當地人,也只是知道有這個地方。這完全歸功於它在往常反覆輪播的城市旅遊宣傳片裏頭給人的一種人山人海擠死人的印象。

    加上家裏並不迷信燒香拜佛之事,所以一次也沒有來過。

    見寺廟的大門正敞開,門口停了幾輛改裝過的摩托車,這幾輛摩托車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鄧毅一聲:“走,進去。”說完,一羣人便光明正大地跨過外門,朝着裏面寺廟佛堂方向走去。

    我誠惶誠恐地跟在他後邊,一進來聞到的是線香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建築頂格多層隔板的緣故,這裏很是涼快。

    見廟堂地上跪着一個穿白色短袖的男人,好像在請罪。

    最中間看似頭目的一個人,表情凝重,身體卻很放鬆地坐在大座上,背後是一尊兩米多高的大佛像。見我們一羣不速之客來了,他不緊不慢地從外套內側的口袋取出一盒煙,低聲說:“喲,毅爺,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我們內部談話呢。”

    那人話音剛落,抽出一根菸,旁邊有人給他打上火,吐出的煙氣又快又平,看起來比鄧毅抽菸的模樣更久經社會。場上他的人,除了他和跪在地上的以外還有三個,他們在一旁就沒那麼鎮定了,快速掃動着眼珠子,好像在試圖搞清楚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人,這是什麼情況。

    鄧毅看了一眼旁邊跪着的男的,說:“那我們就少廢話,不礙着你開你的家庭會議。”接着伸出攤平的手掌,同時下巴輕輕朝向我:“東西還給我朋友,就回了。”

    頭目瞭解到他的目的後,露出一種不屑又從容的笑容:“東西?什麼東西。”

    濁眼人從中走出半步,看了看周圍:“景天呢。”然後又回頭問我:“是他們麼?”

    我搖搖頭說:“好像不是他們。”

    “哎喲老孫,好久不見啊。喂,我總不能在寺廟養狗吧。”那頭目聽了,迴應。

    “反正就是你下面的人,昨晚牽着景天半夜搶了他的刀。”

    “刀。”說完,他從一個腰包裏掏出了我的匕首,開始把玩着了起來。“這把刀啊?”他又接着笑了笑:“這把,是我最見過的最漂亮的刀了。”邊說,他還邊把匕首的刀身又收回鞘裏,連着輕熟地在空中拋了一下,接住:“我可捨不得說給就給。而且聽弟兄說是撿來的,你有什麼證據說明這是你的?”

    說完,他把它放在了旁邊的桌上。

    鄧毅和我對看一眼,我正要說這把匕首就是我的,或者接下去準備說出它的具體細節來駁斥他所說的“我無法證明這是我的”這一觀點。見鄧毅看完我後微搖頭,又對向那頭目笑了笑:

    “彬哥,你在我面前玩這出怕是沒必要吧。”原來這個頭目就是那個黎成彬。

    “哦?今天很不給面子啊。”黎成彬聽後,眉毛上揚,在大座上前後挪了一下腿調整姿勢。

    鄧毅用手指着他,憤懣:“現在搞的是我的人,是你下面的人先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呵!”黎成彬突然臉一黑:“起來!”好像叫狗似的。

    那個人聽後立馬站起身,低下頭,走到他旁邊。他接着說:“叫醒宿舍的弟兄們,讓他們都過來!”又不忘補充:“一棟和二棟的都要叫啊,全都叫過來!”

    這些話說得刻意至極,明眼人都知道是故意說得讓我們聽見的。

    鄧毅跟後面的人小聲說:“等吧,他現在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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