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末路之刃 >第二十四章 稻香與薄荷煙
    窗外仍是不熟悉的環境——一片又一片的杉樹,像是城區裏的深山老林。車已經開到一個比郊區還郊區的地方。

    “什麼意思?”我拿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什麼什麼意思?!”發光的下巴。

    “這是哪,你要把我帶去哪?”

    “現在到處封路,你導航不靠譜。”

    “你想把我帶去警察那?”

    “沒有......我會送你回去。”

    我抓住他的衣領——“停車!”

    “你別,別激動!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等下帶你去見一個人,他能幫你過河。”

    “誰。”涉及更多的人,不可控的因素又增加了。

    司機看了看我,車繼續開着:“真的,這條路很少人知道的。從這直走下去,會經過一個木頭酒吧,裏面有個人叫徐傑,老手。”

    這些他一開始都沒和我說,不排除是現編的。

    “不去,”......車在急速轉彎!不,不是轉彎,開始調頭了!?——“停車!!!”

    他急踩剎車,拉了一個檔位,車停了下來。

    “調頭去哪!?”我仰着身子問。

    “如果你不想去了,我也可以送你回城啊!”我半信半疑:“你......”話沒說完,他打開車門,要下車。我立馬跟了過去。他看着我這把刀尖發光的小刀,攤開雙手往後退。我不想殺他,但也絕不能讓他報警:

    “手機給我。”

    “幹什麼?”

    “給我。”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我抽過來,把它踩碎,扔得很遠很遠——趁這空隙,一溜煙的功夫,他跑了,跑得真快。果然,我就知道...他想報警。

    回頭,發現鑰匙還插在車上。

    ......

    似乎開車也沒想象中那麼難,掛檔扭動方向盤踩油門就行了。這跟遊樂園的碰碰車有什麼區別?嘚瑟沒多久——“嘭嚓!”蹭到欄杆......可能要完好無損地開一路,確實有點難度。

    現在天色逐漸暗下來了。我打算用下下策,先一路按照導航走,等開到高架橋附近就棄車,之後遊過橋對岸,上去之後再像來的時候那樣騎車回去。

    看剛纔司機是這樣操作電臺的......有聲音了:

    “會議大廈活動策劃方受到嚴重譴責,各城區同時期新聞召開會議活動決定痛定思痛,加強安保措施......”

    圓形按鈕是調頻用的吧:

    “警方加強了機場和火車站等地警力,即時發佈更高等級的防恐襲通緝令,從即日起,大城各出入口重關把守,守望塔......”

    我慢踩剎車,停下聽電臺。看這架勢,有預感開不到橋那邊就會被半路攔下,像查酒駕那樣......怎麼辦。

    就這麼一直停在路邊也於事無補,於是我又踩下油門,打算調頭回去找他剛說的那個地方,看看是不是真的存在。

    ——倒車是掛哪個擋?

    ......

    太陽要下山了。路邊還真有一間小木屋,上面寫着“諾克薩斯酒館。”

    我脫下外套,留在車上。下車,推門進去,有個人在擺弄桌椅,他看上去年紀不大,卻滿臉鬍鬚。

    那人向我走近:“不好意思,還沒到營業時間。”

    我看了看手機,現在六點半:“朋友介紹我來的。”

    靠牆有個公告欄,除了幾張樂隊海報以外,還有賞金通告,跟張琪遇害時搜出來的有些相像,但上面被懸賞的,都是些名人......這麼明目張膽,不怕被抓麼。不過也是,這裏這麼偏僻。

    他看了我一眼:“哪位?”又望了望門外我停的車。

    “是誰不重要。反正他是這麼跟我說的,說這裏有人可以幫我過河?”

    “哦,你們沒一起?”

    “一言難盡,他暫時聯繫不上了。”

    他聽後皺了皺眉,喊:“徐傑——來客人了!”

    徐傑。難道那個人說的是真的?我冤枉他了?

    ......

    從酒館後門出去,是一個矮崖。徐傑應該只比我大幾歲,看上去是那種高中輟學的那種人。跟着徐傑走下很長一段鑲在石頭裏的人造階梯,能聽見大河湍急的流水聲。我對他說:“今天水有點急。”他回我說:“現在中下游更急。”

    我們上了一艘小船。

    這片河道寬敞,感覺能被叫做江,要是沒有這些環繞多情的山山樹樹,說這是海我也信。剛游出去一段距離,我還在欣賞山間水色——突然,他瞬步上來把我勒住,我喘不過氣!

    “怎...麼,了...!?”

    “誰不知道你是殺人犯。還敢開着他的車跑來我店裏?快說你把他怎麼了?”

    “你先,放......”

    “他現在在哪?!”

    船搖得厲害,順着水流往下游方向飄去。

    “誤會......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中途他就跑了!!”

    我力氣比他大,覺得他僵持不了多久——結果他一腳蹬着船皮,起了一個凹槽,勒得更緊了。

    “打他電話關機了,你是不是殺了他!?”

    “......”實在難受,我掏出手機扔船上,使勁一拽,兩個人沉入水中。

    在水下,他還想制住我。我伸袋裏匕首,水的阻力跟記憶中差別很大,我輕鬆就用匕首割斷繩子,在水中戰勝了他。緊接着把他拖上船,反手將他捆住。

    “放開我!”他坐在船板上不停的動,怕他滾下去,我又多加了一條,綁在一個木樁上。

    “放開我!!”他定在那了。

    我渾身溼透,脫下這件大號短袖,褲子也脫了,把水擰乾,攤開。檢查了一下書包,防水,可還行。

    “怎麼走,直線划過去?”我邊問,邊撿起手機,把他的漿拿來。

    他不出聲。

    “我不動你,到岸之後就給你解開。你朋友真的沒死,你聯繫不上是因爲...他手機被我不小心搞碎了。”

    “不小心搞碎,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臥槽,我以爲他要綁架我啊!”

    ......

    日暮殘存,烈霞餘色伴着鳥歸巢之聲,即將迎來晚間明月。我開着導航,靠着自己划船過岸。

    中途有轉過頭來問徐傑:“這個方向對不對啊。”

    見他一直扭頭看向一邊,不應我。我知道他現在心情應該蠻複雜的。

    夜幕降臨,羣山消失,逐漸看不清周圍邊界。要沒導航我就完全瞎掉了——我現在應該是直線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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