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樣子,難道你不喜歡嗎?”
腦海中總是反覆迴盪着顧安笙說過的那句話,時不時的想起顧安笙,早就是尋常事了。這一夜夢中,喬錦月又夢到了顧安笙。
醒時發覺已經豔陽高照,喬錦月急忙梳洗打扮。這半個多月京城演出已經圓滿結束,今天便是喫慶功宴的這一天。
一切都非常順利,師兄康復平安出院,京城演出壯大了湘夢園的名聲。
今天師父和師兄師姐在慶愉酒店安排慶功宴。雖是湘夢園邀請文周社,顧安笙卻也提出前去幫襯,並且讓胡仲懷到了時候前去和安旅館接喬錦月。
顧安笙不知何時已常駐喬錦月的心底,他的唱腔,他的身影,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舉一動都時不時的出現在腦海之中。
“我是不是喜歡他?”喬錦月心中深深發問:“不會被師兄說準了吧?認識他這麼久,我總是會在他不在的時候想起他,一想起他心中就好暖,見不到他就好思念。”
喬錦月細細思索:“也許我是把他當成很重要的一個朋友吧,畢竟他給過我那麼大的幫助,而且在一起又那麼投緣。”
“可是大師兄對我也很重要,胡仲懷也重情重義,我對他們怎麼就沒有這個感覺。而偏偏對他?如果不是喜歡他,爲什麼在醫院會做那樣一個夢,爲什麼對他總是戀戀不捨?”
“如果真的是我喜歡他,那他對我呢?他會喜歡我嗎?他對我那麼好,那麼溫柔,究竟是把我當成什麼。”
“是朋友,是妹妹,亦或是……他那樣明淨透徹的翩翩公子,配得上他的大概只有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吧。他善良仁義,對我,或許只是當成一個小妹妹。”
“更何況他也曾說過,他不喜歡刁蠻任性,胡攪蠻纏的女子。說得是林美茹,可我何嘗不是這個性子?在他眼裏我可能過於幼稚。”
“我終究是配不上他那樣出塵的公子,就算是我喜歡他,那也只能將這份情意默默埋藏於心底。”
“喬錦月,喬錦月!”
忽然思緒被這叫聲打斷,朝窗外望去,見胡仲懷已然帶着一輛署名文周社的車在門外等候。
“來了。”喬錦月推門而出。
只見胡仲懷倚在車身上,抱怨道:“我說喬錦月你怎麼纔出來,我都叫你好幾聲了。”
“哦,是嗎?”喬錦月整理整理衣衫,說道:“我沒有聽到啊!”
“算了算了,上車吧。”胡仲懷拉開車門,喬錦月便隨之而上。
“什麼味道,好香啊!”胡仲懷吸着鼻子問道:“錦月,這味道好香,是你的香水?”
“是啊!”喬錦月說道:“噢,這是秋意濃香水,我母親生前最喜歡的味道,怎麼樣,好聞嗎?”
“嗯,味道確實不錯。”胡仲懷點頭道:“聞起來的確能讓人心曠神怡。”
喬錦月接着問道:“慶愉酒店那邊安排好了嗎?”
胡仲懷回答道:“都安排好了,你師父和紅袖也知道我來接你。”
喬錦月又問道:“安笙也在嗎?”
“嘖嘖嘖。”胡仲懷調笑道:“你怎麼總想着我師兄啊?”
“去。”喬錦月推了胡仲懷一下,將身子轉回去,說道:“誰總想着他了。”
胡仲懷便立即正了面色,說道:“錦月,我可不是開玩笑。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了眼裏,你是喜歡我師兄的吧,我都看出來了。”
“我……”見胡仲懷正了面色,喬錦月也細細思考:“我不知道,我總是在見不到時想起他,想起他時內心就會涌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而分別時又會不捨,和他在一起時很開心。但我……真的不清楚這份感情。”
胡仲懷正視喬錦月,認真問道:“錦月,我問你。你是不是隻對他一個有過這樣的感覺?”
喬錦月點頭道:“這個的確是,我可以確定。我本以爲是把他當成很重要的朋友,可待我好的師兄們有好多,我對其餘的人,都沒有這種感覺。”
“那又怎麼樣呢?”喬錦月低着頭,擺弄着袖角的衣料:“可是他不會喜歡我啊,他那樣清冷如玉的翩翩公子,配得上他的也應該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怎麼會是我這種向來沒什麼規矩的小姑娘?”
“誰說的?”胡仲懷否認道:“我和我師兄一起長大,他什麼樣我最瞭解。我也能看出來,他對你,是不同尋常的,只是他不善表達罷了。”
“胡仲懷!”喬錦月扭頭看向胡仲懷,正色道:“你不會是爲了撮合我和你師兄而故意這麼說的吧。”
“當然不是!”胡仲懷坐直了身,肯定道:“我雖然想讓你們在一起,但我所說的這些絕對不是信口胡言。你們兩個之間,我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喬錦月沉默了片刻,徐徐說道:“他的心意我怎麼能明瞭,我感覺他對我,始終像對一個幼稚的小妹妹一樣。”
胡仲懷側了身說道:“錦月,你從頭到尾把你們相識以來的所有事仔細想一想,起初他送爲你配的那條鑽石項鍊價值不菲,他爲什麼不假思索的贈予你?”
“他雖然會學唱戲曲,但是登臺唱戲是他從未嘗試過的,爲什麼他會那麼肯定的答應了你陪你去演《白蛇傳》?”
“上次相聲大會,他雖然對我們說還有要事處理,但我們都知道,他其實是爲了送你回去。可是你這裏距順德大劇院只有短短几裏的距離,爲什麼他要專程送你?”
“還有今天,其實你本可以僱馬車去慶愉酒店的,但是他卻仔細的叫我安排文周社的專車來接你,這是爲什麼?”
“這只是我看到的而已,我不知道的一定還有更多,他對你如何你比我清楚。這些日子發生的所有事,難道你不明白嗎?”
“可是……”喬錦月喃喃道:“可是他卻從未對我表明過心意啊。”
胡仲懷道:“我這師兄的性格我最瞭解不過,他並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他什麼都明白。也許那份沒有說出口的感情早已深深刻印在心裏了。”
“唉!”喬錦月輕嘆一聲道:“你說他不善於表達,難道我就善於表達嗎,這種感情我又怎麼表達出口?”
胡仲懷拍拍胸脯,說道:“這個事就交給我吧,你們兩個之間,我就姑且爲你們牽線做媒。你放心,只是時機未到,我會想辦法爲你們創造這個時機,讓他主動向你表明心意的。”
“那你呢?”喬錦月轉而問道:“光說我的事,那你呢,你什麼時候向我師姐吐露心聲啊!”
“這個還真是不能急於一時。”胡仲懷款款說道:“紅袖那般的性情,我自知現在未必配得上她,她性子安靜與你是大大不同的。”
“更何況我們彼此還不甚瞭解,而且她又長我兩歲,就算我現在表露心意,她也未必會同意。待有朝一日我將自己磨礪得更優秀,才能向她表明心意。”
喬錦月抿了抿嘴角,調笑道:“想不到你胡仲懷一向吊兒郎當,對感情之事竟思慮得如此周到。看來以後,我得請你當顧問了!”
“哈哈哈!”胡仲懷笑道:“有沒有很崇拜我!”
“去你的吧!”喬錦月白了胡仲懷一眼。
“公子,到了,你們下車吧!”
“這麼快呀,走吧錦月。”
“好!”
喬錦月隨胡仲懷下了車,走向酒店。喬錦月心中對顧安笙這份如真似幻的感情,自己說不清亦道不明。對於胡仲懷的那一番話,亦是半信半疑。
但顧安笙的心意,又豈是可以輕易揣測得到的?
喬錦月深知,不能陷在這份感情中太深,若顧安笙對自己沒有此意,那便只能將這份感情埋在心底。
不想未來如何,只要現在和他在一起多一天,就快樂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