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梨園醉夢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天橋墜落(上)
    “安笙,安笙!”昏迷中,喬錦月不斷的囈語,叫着顧安笙的名字。

    迷離之中,已無意識,只有雙手緊緊的抓着被角,手指已被自己掐的紅腫,卻仍未停手。彷彿只要自己鬆懈一刻,顧安笙便會永遠的從身邊消失。

    “錦月,醒醒,孩子,快醒醒!”

    在一陣呼喚聲中,喬錦月從昏睡中醒來。醒來後,只發現自己在醫院的病牀上,身邊只有柳疏玉和胡仲懷兩個人。

    擡起頭,只覺得頭部陣陣生疼。此時此刻,喬錦月的頭腦是懵着的,愣愣看向柳疏玉:“玉姨,你怎麼在這兒啊,我這是在哪裏?”

    看着喬錦月虛弱的樣子,柳疏玉一陣心酸,拭了拭眼角的淚:“孩子,剛纔你因爲情緒波動太大而暈了過去,現在是在病房裏呢!”

    喬錦月愣了幾秒,突然腦中一顫,想起來所有事。她打了個寒顫,立刻從病牀上彈跳起身,口中不斷的叫:“安笙,不,安笙不能走。安笙不能離開我,我要去見安笙!”

    柳疏玉忙攔住她,擔憂:“錦月,你別激動,你現在虛弱的很,不能再衝動行事的。你放心,安笙會沒事的!”

    胡仲懷亦點頭:“錦月,你現在身子很虛弱,先休息會兒吧。師兄他會沒事的,你要相信他能挺過去的!”

    喬錦月停止了掙扎,望向柳疏玉與胡仲懷,眼中充滿了擔憂與質疑:“什麼叫他會沒事的,那是不是說他還可能出事,是不是我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他了?玉姨,仲懷,你們告訴我實話,安笙他到底怎麼樣了?”

    柳疏玉與胡仲懷對視一眼,沉默了幾秒,柳疏玉先開言:“好,我全都告訴你,你千萬別激動。文周社在南方演出回來時,安笙失足從火車站附近的天橋上摔落了下來。”

    “他骨了折,現在正在手術室中搶救。你不要太擔心,他那麼堅強,一定能平安度過這一關啊!”

    喬錦月心如刀割,眼淚止步的流了下來,悲聲道:“從那麼高的天橋上摔落下來,他得有多疼啊!我的安笙,他爲什麼要受這種苦啊,明明一切都是那麼好,偏偏在他說要向我提親的時候突遭此劫!”

    “不對,不可能!”喬錦月好似突然想到什麼,心中一擊,警然扭過頭:“那天橋上是有護欄的,再怎樣安笙也不可能失足從那裏掉下去。玉姨,你沒和我說實話是不是,你老實告訴我,安笙究竟是怎麼受傷的?”

    柳疏玉不知該如何回答,啞然道:“我……”

    “罷了,娘,我們別瞞錦月了。”胡仲懷走上前一步,拍了拍柳疏玉的肩:“娘,錦月那麼聰明不會想不到的,她早晚都會知道事實。”

    “錦月,我實話告訴你吧,師兄從天橋上摔落是事實,但他不是失足,是被人謀害的。”

    說道此處,胡仲懷眼中也涌起了淚花,眼神更起了憤恨。喬錦月訝異,恨恨問:“什麼?是誰,是誰做出了這等喪盡天良的事?”

    胡仲懷閉緊了雙眼,嘆了口氣,又睜開雙眼:“聽我從頭說起吧。那一天我們在南方演出結束,連夜坐列車迴天津,下了車經過天橋……”

    正是兩天前的一個凌晨,文周社的一支分隊乘列車回到天津,到達天津時,正是凌晨三點左右。那一天胡遠道與顧安笙坐的不是一趟列車,這一支分隊便是顧安笙帶隊。

    黑夜朦朦,天橋上只有一盞路燈,一行人看不起道路又着急快洗回到文周社,所以走的匆忙了些。

    本以爲這個時候走在天橋上的只有文周社的人,不會再有他人,卻不想夜黑燈光微弱,文周社的一個弟子竟撞到了別人。

    “哎呀,神經病啊,沒長眼睛啊你!”被撞到人明顯很惱火。

    “對不起,對不起!”文周社的弟子向那人道了聲歉,想着快些回去,沒有等那人開口說原諒,便打算離去。

    “站住!”那人抓住了文周社弟子的袖子,怒聲道:“你撞了老子就想走啊,要不要點臉啊!”

    那文周社的弟子有些不悅,卻還是耐着性子再次道歉:“夜黑風高,沒看見尊駕,撞到尊駕實在抱歉。還請尊駕寬恕,讓在下等人過去!”

    “呵呵呵!”那人冷笑道:“讓你過去,可沒那麼容易!”

    文周社的弟子見他言語如此粗鄙,也有些怒了,言語間也少了客氣:“我撞到你和你道歉了,而且也沒把你撞壞。你不肯讓我們離去,是想鬧哪樣?”

    “呦呵!”那人仰起臉,痞裏痞氣道:“小赤佬,跟老子說話還聽衝啊!”

    “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和我們大師兄說話!”

    “小子,對我們大師兄放尊重些!”

    他身後的一衆人也隨他一樣,得了理便不饒人。

    文周社的其餘弟子也看不過去了,紛紛說着:“我們都像你們道歉了,你們還不讓我們走,要我們怎樣!”

    “光天化日,是想碰瓷不成!”

    見雙方又要吵架的態勢,顧安笙見狀不成,忙走過去制止住一衆師弟,對那人施了一禮道:“這位兄臺,我師弟撞到了你,是他的不對。作爲師兄我代他再次像你道歉,還請兄臺大人大量,放我們過去!”

    那人從上至下打量了一遍顧安笙,斜着眼輕蔑:“你們是師兄師弟的關係?練武的還是學藝的?”

    “瞧着你文縐縐的樣子,也不像是個武學奇才。是個學藝的吧?報上姓名身份,爺就放你們一馬!”

    顧安笙見那人一身痞氣,不想得罪他們惹上是非,便實話說:“在下顧安笙,是文周社的大弟子,他們都是我的師弟。”

    “喲,文周社!”那人眼中瞥出一股嫉恨的神情:“那還真是巧了,我們是明珠社的弟子,我是大師兄,大家都是說相聲,算起了也是同行啊!”

    顧安笙微笑了一下,輕聲道:“是啊,好巧,在此相遇也是緣分。還請兄臺看在同行的份上,寬恕我們,讓我們過去,大家都落得愉快。”

    “我呸!”那明珠社大師兄啐了一口,恨恨而言:“你少和我們套近乎,你們文周社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既然是文周社的,就更別想走了,咱們在這好好較量較量!”

    文周社的一個弟子氣不過,上前一步憤聲而言:“大家各自學藝有什麼好較量的,你們明珠社的人都這麼無禮嗎?”

    顧安笙攔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聲說:“別亂說話,退下!”

    既然是明珠社的人,便更不能得得罪了。

    文周社與明珠社雖爲同行,但卻不睦已久。文周社的事業紅火,每次演出都座無虛席。明珠社雖爲程家的產業之一,其中弟子的相聲水平卻大不如文周社,常常賣不出票,門可羅雀是常有的事。

    因此,他們把賣不出票的原因都怪罪於文周社上,認爲文周社搶了他們的熟意,背後妒忌文周社妒忌的發瘋,卻也無可奈何,票賣不去還是賣不出去。

    所以,當明珠社大弟子聽到這一行人是文周社的弟子時,心中怒火更盛,便更不會放過他們一行人。

    那大弟子聞言,更爲惱怒,厲聲:“好,說得好!我們明珠社就是這麼無禮,你們能奈我何?你們文周社不是號稱禮數週全嗎?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識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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