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是天界,效果或許不明顯,可在空間本就比較薄弱的人間界,威力就相當的相當恐怖了。

    敖鸞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眼前黑光一閃,出現了萬千法相。

    自己的劍招就如潮水一樣,曇花一現,立刻潰散。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了起來。

    世界的色彩一點點的褪去。

    光亮也一點點的消失。

    她彷彿浸泡在母親羊水裏的嬰兒,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着。

    崩潰的不只是她的劍招。

    還有空間。

    還有法則。

    還有世間。

    世間的一切都在漸漸崩潰。

    只有前方的一道劍光是那麼的真實。

    刺破一切,直取她的性命。

    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感覺。

    恐懼,後悔,興奮,無數種的情緒雜糅在一起。

    幾乎要讓她的精神崩潰。

    很快,一個字出現在了她的意識之中。

    死。

    劍光緩慢的移動着。

    隨便一個側身就能躲開。

    可敖鸞卻是一臉絕望的呆在原地。

    動也不動一下。

    在祖龍禁地的最深處,面臨過無數危機都依然無畏的她。

    此時卻是沒有任何抵抗的想法。

    似乎一切的抵抗都是沒有意義的。

    世間的所有都會被這一劍所終結。

    但那道彷彿混沌初開的劍光,卻是停留在了她眉心前一寸距離之上。

    緊接着,黑暗的世界重新被染上色彩,崩塌的空間,時間,規則,全部重新運轉起來。

    蟲鳴之聲,水滴之聲,喧譁之聲,吶喊之聲,風聲,流水聲。

    所有的聲音都回來了。

    “我又贏了。”張玄嘴角微揚道。

    重壓消失,敖鸞頓覺渾身無力,像一灘水一樣倒在地上,然後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她從未像今天這樣,離死亡如此的近。

    死神的鐮刀,剛剛似乎都已經抵在了她的身上。

    “哈哈哈,小娘皮,你剛剛不是還很囂張嗎!怎麼突然沒聲了?”

    黑熊精非常出氣的在遠處嘲諷。

    看熱鬧的猴子們也都是譏笑個不停。

    敖鸞哭的更傷心了,梨花帶雨。

    剛剛的那一劍,連帶着他的精神和肉體,險些一併斬了。

    現在她依然也沒有恢復過來。

    劍光雖然消失,可餘威猶在。

    “好了,別哭了。”

    張玄最頭疼的就是女人哭,一哭他就頭疼。

    “嗚嗚嗚。”

    不過說了也沒用,敖鸞反而哭的更傷心了。

    張玄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的哪一劍雖然聲勢浩大,也確實厲害。

    不過實際上,並沒有達到讓敖鸞毫無還手之力的地步。

    她若是全力以赴的反抗,如何也不至於輸的這麼慘。

    可惜她實力確實相當的強。

    意志力也十分的不錯。

    甚至是從祖龍禁地中活着出來了。

    但依然改變不了他還是個小孩的事實。

    混元劍訣的第一劍直接斬破本源,讓她精神崩潰了。

    “冷靜一點。”

    張玄眼中閃過一道靈光,伸出手,在敖鸞的額頭上輕輕一點。

    敖鸞嬌軀一顫,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總算是安靜了下來。精神方面也恢復了過來。

    不過眼神卻是充滿了恐懼,沒了一開始那種拓跋勁。

    “你輸了,按照規矩,現在得聽我的,還有什麼話想說嗎?”張玄問。

    敖鸞一臉絕望的拉聳着腦袋,輕輕搖了搖。

    她倒是想說不,可沒有那個資格。

    她已經沒了一絲抵抗的想法。

    剛剛那一劍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此時她已經認命了,做好了爲奴爲婢的準備。

    片刻後張玄輕輕笑着開口道:“我給你兩個選擇好了,第一個,發誓以後不會再找我麻煩,回東海去,從此不能再靠近花果山半步。”

    敖鸞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猛地把頭擡起頭,面露驚喜之色。

    不過馬上又感到非常的疑惑。

    “第二個選擇是什麼?”

    張玄蹲下去,讓視線與敖鸞處在同一個高度,然後詡笑道:“留在花果山,當我的徒弟。”

    敖鸞聞言直接懵了。

    “你,說什麼?”

    “拜我爲師。”張玄淡定的重複。

    敖鸞大腦此時亂成了一團麻,呆呆看着張玄,“爲什麼?”

    “不爲什麼,你只要做一個選擇就好了,不難吧,我可沒有難爲你。”張玄道。

    他之所以給了這個選擇,自然是爲了償還因果。

    敖鸞如果拜他爲師,那麼他就負責教導敖鸞,保護敖鸞,從而抵消之前種下的因果。

    她若是要走,也好說。

    因爲是她自己選擇的離開與不再追究往事,張玄也無須再揹負那份因果。

    敖鸞大腦受到了太多的衝擊,還沒有反應過來。而黑熊精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湊到張玄耳邊,小心的問:“仙人,你莫非是喜歡上這小娘皮了?真沒看出來,你喜歡這種類型啊!”

    張玄聞言臉一黑,直接給他腦門來了一拳頭,瞪着他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黑熊精一臉我懂我明白的表情,訕訕一笑往後走開了。

    然後還特別大聲的警告旁邊的猴子不要在這邊亂看,仙人在給你們找師母。

    張玄頓時有把他砍死的心。

    這大嘴巴一囔囔,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這時敖鸞總算是出聲了。

    張玄乾咳一聲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敖鸞咬着紅脣,下定決心問道:“我拜你爲師的話,能學剛剛的那一劍嗎?”

    張玄不出所料的笑了笑,應道:“你若是有那本事,當然可以。”

    敖鸞聞言,慘白的臉上總算出現了一絲的血色。

    換換的爬起來,然後有點尷尬的低着頭。

    話說,拜師都要做些什麼來着?

    張玄也是一愣,陷入了沉默。

    不過馬上就回過神,坦然道:“我不搞那些有的沒的,花裏胡哨的禮節,你跪下給我磕頭,叫聲師父便是。”

    敖鸞眨着還泛有淚花的眼睛,透露出好奇之色。

    這個年紀看着也沒比她打多少的少年,爲何會如此厲害呢?她甚至從來都沒在三界中聽說過這號人物。

    又爲什麼,在擊敗她之後,非但沒有提過分要求,甚至願意收她爲徒,傳授那驚天動地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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