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是他們的,你只不過是一個犧牲品而已。”

    白骨精停止身體的抖動,她不理解,既然自己的存在能夠讓佛門獲得更多的功德,那她付出了力氣,爲什麼什麼都得不到。

    “功德是他們的,你不光是白白付出了力氣,到最後他們還會一腳把你給踢開,假惺惺地在唐僧一行人面前演戲,讓你萬劫不復,灰飛煙滅。”

    張玄語氣淡然,可字字珠璣,從他嘴裏吐出的話,每說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一樣直插她的心頭。

    白骨精轉而一想,爲什麼她要相信這個人的鬼話,縱使他是有強大的法力,可自己也纔是第一次見他,萬一他是來幫助那個唐僧的......

    不,不對,白骨精擡頭兇狠地盯着張玄,萬一他是來跟自己搶唐僧肉的,現在說這種話只不過是要讓他對唐僧肉失去興趣,然後他不費吹灰之力,只是耍耍嘴皮子就能夠把唐僧給佔爲己有,那她真要是聽了他的話,豈不是上當了?

    張玄看着白骨精一會兒顫抖一會兒不動,猜測着她肯定是在進行着心裏鬥爭,不過也是,籌謀了這麼長時間要喫唐僧肉結果還沒有開始實行卻來了一個人告訴她你白費力氣了,一時間肯定是不能接受。

    他說完了話就等着白骨精作答,“你是怎麼想的?”

    白骨精想說話,奈何她根本說不了話,只能指着自己,示意張玄把法術解開。

    張軒接收到了她的示意,笑着解開法術,“抱歉抱歉,瞧我,把這個給忘了,竟然忘了要把法術給你解開,好了。”

    白骨精感覺到喉間一鬆,她咳嗽一聲,意識到自己能夠發出聲音之後,趕緊後退一步。

    張玄還以爲自己跟她講的已經夠清楚了,沒想到解開法術後白骨精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要遠離他。

    “怎麼,你不相信我?”

    “我當然不相信你!”白骨精立刻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也是爲了要搶唐僧肉故意騙我的,我爲了等那一天已經等了很多年,怎麼可能輕易就放棄,我管你是誰,誰也不能阻止我喫唐僧肉!”

    得,自己還特意封住她的嘴就是要好好跟她講,結果還是白說。

    “你覺得,我跟你說那些話,就是爲了搶唐僧?”張玄冷笑一聲。

    白骨精有些害怕這個妖王,他法力很厲害,她跟本不是他的對手。

    雖然沒有得到白骨精的回答,但張玄也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麼,既然語言打不動她,那就只能靠實力了。

    張玄手指輕輕一動,那白骨精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樣騰空從地上起來。

    白骨精很是害怕,她動手想要從張玄的手中脫出,手下卻是一點兒法力也凝聚不起來,從對面那個妖王動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宛如凡人,除了像提線木偶一般任他擺佈什麼也做不了。

    “我要是真想要喫唐僧肉,動動手指就是,哪裏還用得着跟你說些廢話。”

    “我,額,大王饒命,我知曉了,我知曉了!”白骨精連忙求饒。

    張玄鬆開手,白骨精喉嚨的桎梏消失,她掉在地上,一邊喘着氣,一邊又往後退。

    “別退了。”張玄看到她往後退的動作有些好笑,“我現在要是不放你走,你真以爲能從我手上逃掉?”

    白骨精渾身一激靈,她原本就是一堆白骨,剛纔摔下來差點散架,往後退不過是本能。

    “不是,奴家不是。”她連忙解釋,“奴家相信大王的話,奴家不喫唐僧肉了,求大王饒奴家一條性命吧。”

    從知道自己逃不開這個妖王的手掌心後,白骨精稱呼都變了,她現在已經不求能喫到唐僧肉,只求這個妖王能留自己一條性命。

    “你瞧你,怕什麼。”張玄笑道,“你是來解救你性命的,怎的倒是跟我說起饒命了?”

    “奴家,奴家……”白骨精知道自己說錯了化,此時恨不得把自己舌頭給咬下來,可她枯骨一架,又哪裏來的舌頭。

    張玄軟硬皆施,動完手,又溫聲道:“別怕,我不要你性命,我是來開導你的,只是跟你說清楚佛門的陰謀,免你白費力氣還搭條命。”

    他一溫聲,渾身的戾氣全都不見,好像剛纔拿動動手指就能取人性命的不是他,站在這兒的就是一個白面書生。

    “奴家信大王的話。”白骨精立刻道。

    其實她說這話已經不光是爲了妥協了,就像他說的,他法力這麼強大,再加上那唐僧師徒又那麼弱,那喫唐僧肉還不是他想不想的事兒,根本就用不上這麼大費周章地跟自己說一通話。

    只是這事兒畢竟自己籌謀許久,一下告訴她都是假的實在是讓她不能很快接受。

    “只是大王,您得給奴家點兒時間,這消息實在是叫奴家難以接受,奴家要緩口氣,消化一下。”

    白骨精雖現在枯骨一架,可聲音並沒有變化,加上她用着可憐又婉轉的語氣說着求饒的話,也不難想象如果她是人的話現在又該是怎樣一副我見尤憐的場景。

    張玄是要把白骨精收到自己麾下,光威逼利誘可還不行,得讓她自己醒悟纔是。

    “成,那我給你點時間,你自己消化一下。”

    “奴家謝過大王。”白骨精彎着身子朝張玄作揖。

    這事兒其實要說想,還是很好想通的。

    分析一下利益關係,該相信誰就很清晰明瞭了。

    這個妖王,上來就先讓她喫唐僧肉的美夢破碎,關鍵是這對他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好處,他真想喫唐僧肉,動動手指就能,可他沒有喫,反而來勸自己不要喫。

    如果不是自己想喫,那就只能是來救自己的。

    但是他爲的是什麼呢?

    白骨精悄悄看了張玄一眼,這種境界的妖王,定然不會只是善意來提醒的,他一定是想在她身上圖點兒什麼,否則不會做這種沒用又浪費時間的小事兒。

    “大王,奴家想明白了。”白骨精一邊斟酌着用詞一邊觀察着張玄的神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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