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芸愕然，看向陸浪，重複了一遍：“你已經有了道侶？”
“對。”
陸浪面上自然地微笑着，是有了女朋友後和同寢室兄弟們炫耀表情。
其實他心中很沉重，因爲這話註定會讓謝姑娘失望了。
但沒有辦法，長痛不如短痛。
愛情產生一個重要因素是‘沉沒成本’，所有對ta的付出，像是對一支自己喜歡的股票不斷追加資金，最後被套牢。
陸浪試圖打斷謝道芸對自己的‘投資’，則就是不必再想我，不必再對我付出，不必再……流露出那樣溫柔的情態。
果然，當聽到陸浪承認後，即使早有心理準備，謝姑娘還是忍不住內心一顫，一股微微撕裂的感覺從心尖蔓延。
“你，有道侶了啊，恭喜……”她勉強笑着。
陸浪笑了一下，然後轉身看着樹洞外的景色，沉默着不說話。
好一會，謝姑娘纔開口道：“你能和我講一下你們的事嗎？我們算是朋友吧，朋友之間講這些應該可以的吧。”
陸浪回過頭，怔怔看着她，然後點頭道：“當然。”
於是在遠離塵世的孤島般的樹洞裏，陸浪用追憶的神色，平靜的語氣，講述着一段感情的從無到有，從合到分。
末了，陸浪總結道：“……其實這段感情戲，如果寫成故事，一定會有不少人給它添上‘尷尬’‘糟糕’等形容詞。”
“爲什麼？”謝姑娘問道。
陸浪笑道：“因爲很多地方沒有鋪墊，有很突兀啊。”
“比如原本相處時是很正經的，爲什麼突然間在我在秦軍大營裏養傷的時候，聊天方式突然變得調皮、親暱了？這其中也沒有一個合理的鋪墊和合理的解釋。這樣的故事若是寫出來，你說能不糟糕嗎？”（具體內容在第20章。）
“這樣啊……”謝道芸好像懂了。
雖然如此，可她心底微微的刺痛感，依舊沒有消失。
幸好認識不長，僅有一個多月，不然這種痛，應該用‘撕心裂肺’來形容。
現在，她的理智佔了上風，她知道和陸浪沒有可能了。
是，大秦是有三妻四妾，但她身位天才，自有其獨有的驕傲。
一想到和另一個女人爭寵，她就一陣噁心。
這個倍感不適的結局，她不想要，也不可能要，這份不適已經戰勝了和陸浪在一起的喜歡，所以她理所當然地，想要放棄了。
只是從‘想要’到‘真正放棄’，中間還需要一個過程要走，比如時間，比如距離，現在的她，仍然難受着。
……
陸浪盤坐在樹洞口，眺望着四周黝黑的灌木，淡淡月光稀碎地灑落周圍，像是鍍上了一層懷舊的色彩。
謝道芸的事基本解決了，雖然謝姑娘沒有說出口，但陸浪還是從她的表情裏讀取出一個信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要放棄你了。”
“放棄了好啊。”陸浪長吁了一口氣，心頭輕鬆了許多。
於是就坐在樹洞外，看着月光，灌木，深夜寂靜的森林。
忽然間，陸浪感覺眼前一花，一副書畫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他眼前，他一眼就認出來是《隋祖圖》。
陸浪心臟停了半拍，這種邪性的書畫竟然找上門來？
下一秒，陸浪霍然起身，本能從芥子石裏取出北冥刀。
可是，那《隋祖圖》射出一道金光，沒入他眉心。
陸浪只感覺視線光線扭曲，再一睜眼，已經身處無盡星空之中。遠處恆星噴着火焰，稀碎的星塵呼嘯飛過身邊。
他驚了，脫口道：“這是哪？”
“是朕的意識空間。”一個聲音回答他。
陸浪猛地轉頭，卻見一個黑袍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正是隋祖！
“你！”
陸浪悚然，感覺全身寒氣直冒，他感覺來到了生死關頭。
這種無聲無息把自己拖進對方意識空間的能力，想殺他實在太容易了。
“別怕，朕不殺你。”黑袍帝皇淡笑：“說起來，你和朕還是老鄉。”
老鄉？陸浪愕然，旋即想起普通話和簡體中文，這麼說，這位隋祖果然來自地球？
深吸一口氣，陸浪總算平定了激盪的心情，沉着臉問：“老鄉？你也來自地球？”
隋祖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追憶之色，“是啊，一晃眼，一萬多年了。”
“萬年。”陸浪一怔，“那地球的萬年前，還沒有普通話和簡體中文吧。”
“你不懂。”隋祖搖了搖頭：“兩個宇宙時間流速不一樣，我們這裏過了一萬年，那邊或許只過了一兩天。”
“這樣啊。”陸浪懂了。
然後一個新的問題涌上腦海，他問道：“那爲什麼我們穿越了？”
隋祖看了他一眼，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道：“一個大能者的遊戲罷了。”
“遊戲？”
“對，遊戲。朕也是好久後才明白，我們的穿越，只是某位智械族大能的遊戲。”隋祖答。
陸浪捕捉到一個關鍵詞：“智械族？”
“是。”隋祖嘆道：“無盡宇宙裏的恐怖族羣，你我的系統，都是他們隨手創造的小玩意。”
轟！這話彷彿晴天霹靂，震撼了陸浪心靈。
他眼裏無所不能的系統，居然是那個族羣的製作的‘小玩意’？那麼，那個族羣到底有多可怕？
陸浪完全想象不到，只覺得自己像一個非洲土着，得到了一柄粗製劣造的手槍，便自鳴得意。殊不知外界還有航空母艦、衛星、原子彈等逆天殺器。
“渺小吧。”
看他的表情，隋祖彷彿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嘆息道：“朕在萬年前將大隋遷往上界，爲的就是能追上智械族的腳步，誰知萬年過去，雖然朕統一了上界，卻依舊發現和智械族有遙不可及的距離，起碼，朕所處的層次，根本接觸不到智械族。”
“不過！”
這位帝王眼裏燃起不屈鬥志：“縱然再過去億萬年，朕也不會放棄追逐的腳步！”
“這是朕的夢想，也是朕畢生的夙願。”隋祖看向陸浪，語氣稍緩：“所以，你要努力，早日突破這個世界的武力極點，到那時，你來這裏，朕將你接渡到上界，我隋氏，比仙秦更強，在那裏，你會獲得更大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