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出生之後第三天,給小孩通體洗乾淨,親戚朋友來祝賀吃麪,喫之前,先將麪條放在一碗清水裏過濾一下,表示洗淨前世、迎接新生,叫洗三面。人過大生日之時,自己用筷子挑着麪條喫,越長越好,不能斷,表示挑長壽命、福壽綿長,叫長壽麪。人去世之後第三天,賓客初次來祭奠也吃麪,第一下動筷子,必須夾斷三根麪條,表示死者與活着的人,徹底斷了前世、了卻今生、不念來生,叫斷三面。
我即便是腦殘,也知道了眼前這夥人是啥雞毛玩意兒!
吃麪的鬼,還是一羣!
此刻。
有幾個人衝車邊走了過來。
我都嚇瘋了,猛地一踹車門,撒丫子就跑。
那幾個鬼玩意兒邊追邊笑嘻嘻地說:“別走,來吃麪,來吃麪!”
喫你妹!
用得着這麼客氣麼!
我用追逐着雷和閃電一般的速度瘋跑,但那幾個人迅速上了車,追了過來。
沒一會兒,車已經別到了我面前。
我只好向右跑。
但他們迅速下車,呼拉拉地追過來,一把將我給摁住了,連拖帶拽,把我拉到了麪攤旁邊,他們笑嘻嘻地說:“來吃麪,吃麪!”
我驚恐大喊:“大哥!我是南方人,只吃米飯!”
他們聞言,頓時惱火了,摁住我的頭,將一雙長長的筷子塞在我手中,掰着我的手,破使我去夾面。
我尋思這下如果夾了面,就完犢子了。
前世、今生、來世,徹底與我無關。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我一聲嘶吼,擡腳將麪攤給踢翻,麪條撒了一地,拿着長筷子,轉手就朝他們捅去。
他們非常喫驚,猛退了幾步,大叫反了反了。
我撒丫子再跑。
所有鬼玩意兒凶神惡煞地來追我。
我跑太急,腳步一個趔趄,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
好傢伙!
他們猛地全撲了過來,死死將我抓住,我壓根動彈不得。
我看到剛纔那個坐副駕駛的女人,頭扁了一半,整張臉血刺呼啦,極度扭曲變形,甚至,好像還有滾動的腦漿子。而其它人,各種奇形怪狀的死法都有,最噁心的是,有一個身上長滿了膿瘡,上面似乎還有黑色蟲子在蠕動。
一羣人開始扒拉我的衣服。
三下五除二。
我全身被拔的精光,如同褪了毛的雞,只剩下一條內褲。
臥槽!
無情!
他們要來脫我的內褲,我簡直要瘋了,驚恐大喊道:“別脫啊,別脫啊,我吃麪還不行嗎……”
可壓根沒人聽我的,他們還是要來扒內褲。
我只好拼了老命在地上滾動,雙足亂蹬。
正在此時,後腦勺“嗡”地一下,好像被人一板磚給狠拍了一下。
我覺得自己快疼暈過去,雙目金星直冒。
可這一下頓疼,眼前的場景卻迅速變幻。
沒有出租車司機、沒有人吃麪、沒人摁住我……
我雙手拿着兩根像筷子一樣的長樹枝,只穿着一條內褲,像個傻逼一樣站在原地。
感覺後腦勺熱乎乎的,一摸,流血了!
回頭一看,李小小正站在我身後,手裏拿着一塊板磚,俏臉無比緊張地瞅着我。
我簡直欲哭無淚。
剛纔又被李小小給救了?
而且,我依然穿着一條內褲!
腳下陣陣刺疼,擡起來一看,腳底板佈滿了血泡。
敢情我是自己硬生生地從城裏跑到這荒郊野外來的!
哥們腳底的血泡,沒有十公里武裝極速越野的運動量,都整不出來。
“左哥,你又練氣功走火入魔了嗎?我剛從肥城開夜車回來,一下高速,見到你一路在狂奔,我叫你,你也不答應。我只好開車一路跟着你,誰曾想,你竟然跑到這荒郊野外,在地上撿了兩根棍子,一邊瘋狂揮舞,一邊扯自己的衣服,嘴裏還大喊,我吃麪還不行嗎……”李小小臉紅撲撲地說道。
我立馬打斷:“啥也別說了,趕緊給我一套你的蕾絲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