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向晚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外面的陽臺站太久了,頭昏腦漲了,不然她怎麼聽到了傅隨說他在樓下。

    傅隨在樓下!!這可能嗎!

    “老公,你在樓下,我宿舍樓下嗎。”樂向晚有些不信,反覆地詢問傅隨。

    傅隨低低嗯了一聲,擔心樂向晚還不相信,又回了句是。

    樂向晚整個人都懵了,現在這個時間點,傅隨不應該早早地下班回了海棠灣了嗎,居然在她宿舍樓下!

    只是傅隨沒給她思考的時間,嗓音溫柔,“渺渺不下來”

    “我馬上下來。”

    樂向晚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掛斷電話後立馬拉開陽臺門,回到自己的位置翻箱倒櫃地找件小外套。

    她現在穿着睡裙,裏面也穿了一件背心,不想讓傅隨多等,也就懶得再換一身衣服,打算披件外套就下去。

    反正她和傅隨也就在車裏頭見面,應該也不會要去哪裏吧。

    李悅和葉舟看樂向晚出去打了個電話,衝進來就開始扒衣櫃裏的衣服,一邊喝了口楊枝甘露一邊含糊開口,“向晚,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裏嘛。”

    七八點放在平常大學生裏着實不算晚,甚至都還沒到夜生活開始的時間點,但放在樂向晚她們這個除了林栩靈都是死宅的宿舍,算是有些晚了。

    何況桌上還擺着一大堆甜點零食,這正主要是走了可怎麼辦。

    “我老公過來找我,我要下去一趟。”

    樂向晚說着,翻出了一件白色的蝙蝠袖薄外套,又急急忙忙地去拿自己的學生卡和宿舍鑰匙。

    “你老公真的簡直了,你一打電話就出現在樓下,怕不是一開始就在樓下等着你了吧。”

    樂向晚點頭,“可能是。”

    “那你晚上還回不回宿舍。”見樂向晚換好鞋子就要帶上宿舍門,葉舟喊了一句。

    樂向晚握着門把手的手一頓,臉頰忍不住有些滾燙,不好意思地開口,“我也不知道,要是我十點了還沒回來你們就先睡吧,反正我帶了鑰匙。”

    ——

    剛一走出女生宿舍樓,樂向晚遠遠地就看到停在不遠處空地上的轎車。

    特製的單向玻璃讓她並不能清晰地看清傅隨的表情,也不知道傅隨是不是看了過來,但透過黑黝黝的玻璃,如同傅隨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無形中地和她對視,目光也如有實質一樣地落在她的身上。

    樂向晚的身體忍不住一縮,莫名地有些緊張。

    明明兩個人都已經結婚了,坦誠相見不知道多少次了,可她這次下樓,居然還有些能體會到那種有男朋友在樓下等着急忙下樓見他的歡喜興奮感。

    樂向晚擡腳往樹下走去,正好四五個女生從她旁邊經過,對話也不由得傳進了樂向晚的耳裏。

    “你剛剛看沒看到樹底下停着的車,牛逼了,也不知道這屆是哪個小妖精這麼厲害了……”

    話還沒打斷,就被同行的女生打斷了,“哪裏牛逼了,我咋有些聽不懂。”

    “哎呀,”對於別人接不上她的話題,女生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勞斯萊斯古斯特,這還不是最絕的,最牛逼的是那個車牌啊,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同伴領悟過來了,“包大學生這種這種應該都是四五六十歲的老大爺了吧,沒什麼好羨慕的。”

    “什麼啊,老大爺開的都是低調的奔馳大衆啊,剛剛經過的時候,駕駛座的車窗剛好降下來,我就看到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男人坐在駕駛座上,後車座似乎還坐着人,別說開這種車的品味和他的司機助理了,就我剛剛往車後座瞥的那一眼,我敢打賭,絕對是個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男人。”

    女孩越說越起勁,“就是那種有錢,長得好看,又有能力的那種上市公司總裁,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能看到活的霸總。”

    幾個人笑鬧着走進了女生宿舍,交談聲纔跟着逐漸遠去。

    樂向晚低頭平復着自己的呼吸,放慢腳步朝車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傅隨不知道是嫌棄樂向晚走的太慢了還是怎麼樣,一下子把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一雙眼睛,溫柔專注地看着她朝自己走過來。

    樂向晚多多少少受了那個女生話語的影響,朝傅隨越走越近的時候,忍不住就扭頭,做賊心虛地看了一眼周圍,見沒人關注着這邊,才繞到另一頭的後車座飛快地開門上車。

    她原本是想要直接從傅隨所在的方向上車的,但是她身上穿的是裙子,跨在傅隨的身上到底有些不方便。

    想到那樣的場景,樂向晚自己也有些羞恥,下意識地選擇安安分分地上車。

    “渺渺跑什麼,我在樓下等着就是了。”

    見樂向晚一上車就在粗喘氣,臉頰因爲短程運動泛起了薄紅,傅隨忍不住皺眉開口。

    樂向晚知道自己這種年紀結婚在其他人看來可能有些太早了,何況剛剛那幾個女生的談話也點醒了她。

    要是被人碰上她上了車,隔天指不定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於是她的動作就有些小心翼翼了。

    同圈子的人知道結婚是一回事,被學校的同學知道是一回事。

    樂向晚不想被學校的人知道。

    此刻聽着傅隨這種關心自己的話,樂向晚心裏不由得地對他升起了幾分愧疚。

    雖然這種不公開的要求是她一開始提出的,傅隨也是答應的,但這會,也不知道爲什麼,想想就有些不是滋味。

    想着,樂向晚轉頭看着傅隨,拉過他的手擱在自己的腰上,然後慢慢地坐在他腿上,對着他靦腆地笑了笑,“急着見老公嘛。”

    擔任司機的鄧寬早在樂向晚上車時自己就自覺地開門下車了,把獨處的時間留給他們,是以樂向晚纔敢對傅隨說這樣一句話。

    “老公,”樂向晚摟着他的脖子叫他,想到了李悅說的話,出口的話頗有幾分質問的意思,“要不是我說我想見你了,你是不是還不準備告訴我你來學校了。”

    傅隨原本也是想從集團直接回海棠灣,誰知道一下子就朝鄧寬脫口而出了樂向晚的學校。

    他給樂向晚打電話的時候的確就已經在樓下等着了,原本還想讓她下來,帶她去外面喫飯,誰知道樂向晚不僅已經喫飯了,甚至還買了零食和舍友看電影,傅隨便也沒開口讓她下來。

    要不是樂向晚後來說想他了想見他了,傅隨大概都能在樓下自己坐在車內看着樂向晚的宿舍樓待一會兒才離開。

    關於其中,傅隨自然不會告訴樂向晚,他的大掌擱在她的腰後,低頭抵着她的額頭,聲音沙啞,“渺渺不是要和舍友們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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