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看見此物,眼眸一閃,略略低沉,頃刻間便恢復了以往:“逍遙閣,赤簫令!”
逍遙閣赤簫令乃是當今逍遙閣主隨意的令牌,見令如見人,只不過它並不同於閣主令,赤簫令僅可代表隨意一人,不能代表整個逍遙閣。
炎夏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令牌,晃出了自己的嚮往。
*
當晚,兩人收到了皇上與皇后的來信,於是第二天一早,收拾了行囊,改了姓名,顏夏與顏夏的叔叔正式踏上了前往逍遙閣的悠悠路,兩人縱身一躍,站在城牆上回頭看了一眼這人人嚮往的京城萊陽,不知道再回來又是何等光景了!
五花馬,飛奔萬里,終於趕在黃昏之前來到了顏夏前往逍遙閣歷險記的第一站“松州”。
一進松州城門,兩人就感受到了松州人民非比尋常的熱情。
“小哥哥~小哥哥,趕路這麼辛苦進來喝一杯吧~”
“哥哥,快到奴家這來~讓奴家爲你擦擦汗~”幾名身段妖嬈的風塵女子,一見南易,立刻就撲了上來,拉着他就要往一邊的迎春樓走。
顏夏一時訥訥,很快就大笑着彎下了腰:“叔,哈哈哈哈哈,你這是開花了呀!”
南易本就不擅長應付這個,還偏偏長了一張謙謙君子的臉,如此美男衆人見了誰不歡喜。看着身邊這羣如狼似渴的女子,南易被胭脂味薰得一陣頭疼,又聽見顏夏的笑聲,臉更黑了,起手就要拔劍!
顏夏一看不妙,立刻衝了上去:“姐姐姐姐,那個冰塊不喜歡你們,我喜歡呀!”
衆女子一聽聲音,轉頭看見了一個長相白皙,奶萌可愛的紅衣少年,少年一雙大眼睛活潑靈動,雖稚氣未脫但已經可以看出長大以後的英俊模樣,陽光照在臉上甚是討喜,看得衆人一時間忘了南易的存在。
“呀~哪裏來的小弟弟,好生俊俏!快讓姐姐疼疼。”說着彎下腰輕輕撫摸顏夏的臉。
顏夏燦然一笑,看的姐姐們一陣心動,要不是見他年紀太小,定要將他拉近迎春樓裏好生伺候。
“姐姐們纔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人見人愛,傾國傾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總而言之就是歪瑞,biu特乏哦!”
“哎呀,這小最甜的呦,長大後不又得像咱們的太子殿下一樣,讓人魂牽夢縈呀!“女子們更高興了,一個個掩面微笑,好似仙子。
“我看呀,這小弟弟長大以後可比太子殿下英俊多了,姐姐最多再等你五年!”
南易撇嘴一笑,轉眼間消失在了人羣中。
被一羣鶯鶯燕燕圍着果然不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顏夏也不知道這羣有錢人是怎麼受得了這麼人伺候的,總之他現在感覺自己被胭脂荷包薰得渾身上下腦子疼。
顏夏草草的誇了兩句,最後祝她們早日得償所願成爲太子妃,他有急事先走了有空再來,就在一羣姐姐戀戀不捨的目光下飛奔而去。
逃出了這個煙花之地,顏夏終於是來到了較爲正常的街道,叫賣聲,車馬聲,還挺熱鬧。
正當他暗自慶幸沒被那羣姐姐生吞活剝了的時候,一句“呦,活着出來了!”傳進了他的耳朵。
南易一聽勾了勾脣:“你想怎樣?”
聞到炊餅香,顏夏舔了舔嘴脣,嚥了口口水,南易瞬間就明白了。
兩人一路來到了一座看起來還算不錯的酒樓,酒樓樸實素雅,一看就不像是風流之地。爲了避免剛纔的情況再發生,兩人仔仔細細的將酒樓的四周觀察了一遍,酒樓上有一塊牌匾,十分氣派,牌匾上赫然刻着三個銀色大字“醉將晉”。
小二看着這兩個人圍着酒樓轉圈的怪人,走上前去,耐着性子問道:“客官,進來喝兩杯?”
顏夏南易聽見了肚子的號叫,點了點頭,走了進去,鬆了口氣,果然不是什麼風流之地!
兩人走上了樓,要了幾個小菜,聽小二說掌櫃的新釀了一壺酒,還沒取名,正等待有緣人爲它提名,於是在顏夏的強烈要求下要了一壺。
“叔,你不是說這這松州民風淳樸嗎?怎麼咱們才一進門就。。。”顏夏擺楞着桌上的筷子,悻悻道。
南易搖了搖頭,松州是京城萊陽的大門,也是東承國的第二大城池,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守護京城安全的最後一道防線,民風向來是淳樸的,按理來說,怎麼也不會出現一進城就被風塵女子包圍的怪事,怎麼就會變成這樣,難道是因爲自己長時間沒有來着江湖走一遭記錯了?
不久,琉璃盞,金樽,玉壺就被擺了上來。
顏夏想着這纔是正常人應該喫的東西,比那淡出鳥的飯菜不知好了多少倍,擼起袖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喫,一邊言語不清的的說着:“這個好吸,叔,你快乘乘!”
南易表現的還算矜持,至少沒像個餓死鬼一樣掃蕩,他拿起了酒杯,爲自己斟了一杯那不知何名的美酒。
此酒極爲清澈,沒有半分渾濁,端起酒杯,湊到嘴邊,輕抿一口,南易眼中的疲憊瞬間一掃而光:“好酒!”
“什麼什麼??”顏夏看着南易喝酒的神情,眼神期待,喊到:“叔,給我喝一杯,我也要嚐嚐!”說着就要上去搶。
南易身形往後一仰,顏夏搶了個寂寞,一臉委屈。
“主上交代,不可。”
“我就嚐嚐!孃親她不會知道的。”顏夏苦苦哀求着。南易自己是想讓他嘗一嘗的,畢竟這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只不過太醫說了不行,南易也只有遵命的份。
在兩人搶奪之時,屏風後傳來了一個溫潤男音:“此酒採用冬日初雪和凌波仙子的初蕊共同釀造,共花費了一年之久方纔釀造而成,若不品嚐一下實在是人生的一大遺憾,且此酒男女老少皆宜,小弟弟也可以喝的。”
聽得此話,顏夏眉毛一挑,拿起酒壺就要直接灌,在南易的制止下,最終只獲得了一小盅。
顏夏學着古人品酒的樣子,小抿一口,一口下去,滿腦子只有一個字“冷!”此酒入口冷的出奇,彷彿身披薄紗處在臘月寒冬,受着無疆的冰雪摧殘,依舊傲然屹立。但清冽過後有千轉棉柔隱匿其中,這感覺就像一位綽約仙子站在蓮花之上翩翩起舞,一舞盡芳華,一舞動人心,求而不得卻久久不能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