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消散,炎天樂看着地上的痕跡,瞪大了雙眼。
“這要是被打中了,不得裂開呀!”
顧得白眼底也泛起震驚,但隨後就恢復了以往的神情。
誰能想到在臨江城鼎鼎大名,花天酒地,萬花叢中過,一朵也不落的公子哥竟手握長刀站在擂臺上。
“六六,下手這麼狠的嗎?”顧得白故作悲傷之狀,聳肩問道。那眼神悽悽楚楚悽悽,要是尋常的美人見了定要撲上去,哥哥哥哥的安慰一番纔好。
可誰知付澤信不僅不喫這一套,還感覺有點噁心,嘴一咧,反身一個大白眼,舉起戰斧就要爲天下的姑娘掃蕩渣男!
嚇得顧得白趕緊凝力。
刀身明亮無比,斧身黑霧流轉,白與黑交替在空中,伴着鏗鏘,劃出廣樂鈞天的樂章。
“捨得認真打了?”付澤信在月光刀下不斷閃躲,時不時的揮動戰斧,一斧擋住月光刀寒芒,一斧從側翼進攻,一時間竟打的難捨難分。
南宮朔撫摸着手上的朔天令,看着擂臺上的兩個少年,幽幽開口:“這羣年輕人,真有衝勁,不像我們,黃土都埋到脖子了。”轉頭看了看坐在身側的一衆家主:“月光刀有破軍之勢,司御戰斧卻可比肩萬馬千軍!一刀一斧盡顯風姿,這纔是真正的江湖少年!”
這話很是受用,原本還在想,以南宮朔的年紀黃土都埋到脖子了,那自己應該要頭七了的顧熢看着臺上的顧得白,付澤信,眼中盡是驕傲。
看的其餘一衆家主羨煞我也!
“顧得白!”付澤信戰斧前指,大聲喊道:“再這樣下去你可就輸了!”
“輸?一招定勝負怎麼樣?”顧得白看着手中的月光刀,又擡頭望了眼天上日,喃喃的唸叨了句什麼。
“老顧難不成還有偷天換月的本······?”還沒等炎天樂說完。
顧得白舉起月光刀,將左手輕放在刀刃上,一絲邪魅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綻放。
左手猛地在刀刃上一劃,血跡殘留其上,刀身霎時間泵放出巨大的寒光,溫度驟降,空氣以一種離奇的姿態被凍結在這片時空裏。
“這是九品獻祭刀!”
“以血爲引,獻祭刀魂!”
看臺之上,衆家主紛紛站起身來,這是這一屆武道大會所見到的第一式九品功法!
顧熢臉上的笑容更是大盛:“這兩個孩子可是我們臨江城的驕傲,付家那個更是如此!”
隨着月光刀刀氣的聚集,天空竟真的暗淡下來,太陽的光芒逐漸被遮掩,天空的另一側,月亮正慢慢凝聚。
顧得白僅是八品,還不能將日落月升的真正實力展現出來,但就憑這八品的獻祭刀,炎天樂捫心自問必死無疑!
天上的明月更亮幾分,月光刀刀鋒在此時此刻只針對一人——付澤信!
“就是這招!”面對周圍強大的威壓,付澤信不退反進,雙手持斧交叉於面前,在凜冽的刀鋒中,沒有絲毫懼色。
炎天樂隱約望見了付澤信眼底的興奮,他不禁吐槽,這爺們兒怕不是個瘋子!
月光之下,付澤信顯得是那樣渺小。
但他卻向着月光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突然他腳下急停,一絲奸笑過後,擂臺之下的人們,眼前竟只剩下一片黑暗,沒有月光刀,沒有司御戰斧,也沒有逍遙閣,那是真正的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片刻過後,黑暗連帶着那月光一同消失的無影無蹤,碧藍的天空又重新出現在衆人眼中,暖陽照耀在身上,炎天樂也總算是可以緩口氣了。
“咣噹!”一聲巨響驚得大家又重新將目光移回了擂臺。
付澤信司御戰斧猛地落地,顧得白看着自己顫抖的雙手,說不出一句話來,全場一片寂靜。
良久,清脆的掌聲,在擂臺上響起。
“老六,你贏了!”
鑼鼓聲在觀衆的一片歡呼聲中大作。
“大比武第一場,付澤信勝!”
“精彩!”南宮朔稱讚!
“是呀!司御戰斧,四域昏黑!果真有神明之威!”
“月光刀也是如此!”
“付澤信,顧得白未來不可限量!”
看臺之上,擂臺之下,稱讚聲久久不能平息,只有炎天樂一臉懵逼,他碰了碰身邊人,問道:“大哥,請問你能告訴我是怎麼贏的嗎?”
“就是那麼贏的呀!”大哥對於別人的打斷很是不滿,低頭一看還是個孩子,更是如此。本想着隨口應付過去,卻不曾想紅衣少年竟不依不饒起來。
炎天樂滿眼震驚這樣也行!
幸得唐訣,慕司恆出現在炎天樂身後,黑暗中發生的事,才展現在他的眼前。
獻祭刀因爲顧得白的血液逐漸變得通紅,連帶着天上的月亮,都紅的詭祕起來!
付澤信看着眼前人,看着天上月:“想要用月光照亮黑暗,那我就先吞噬了那月光!”
說罷,他手中的戰斧突然變得漆黑,黑霧自戰斧上散發而出,圍繞在這片擂臺上,讓一切都變得虛無。
血紅月光,漆黑戰斧!猛地碰撞,付澤信一對戰斧死死鉗住月光刀,在血霧之中,黑霧突然暴起!
待到黑暗消散,月光刀已被死死地釘在遠處的樹上,驚起無數飛鳥!
炎天樂聽後只覺得震撼。
顧得白雖然惜敗,但也在這一戰中賺足了名氣,紈絝公子也因爲這一戰名動江湖!
但最受人驚歎的莫過於司御戰斧付澤信。
面對九品獻祭刀,司御戰斧一斧九品!這一戰,令逐漸沒落的付家重新被江湖人所熟知,在場的付家人也一個個淚流滿面期待着付家的又一個巔峯!
直到臺上的主持人宣佈第二場比賽開始,大家纔回過味來,原來這不是決賽。
可是看過這精彩無比的打鬥過後,誰還有心思看其他比賽。
直到第一輪的倒數第三場的出現。
“逍遙閣炎天樂對陣清石潭謝家謝沙!”
“這個炎天樂就是逍遙閣主的徒弟吧?”
“是呀,聽說不過習武一年多,就有了七品實力,可憐我習武將近二十年還是七品!”
“行了,兄弟別哭了,我今年都三十一了,纔剛到七品,人家十三歲的七品,咱能和天才比嗎!”
伴着周圍期待的目光,熱烈的歡呼,炎天樂手握命天劍,大步走上了擂臺!
巍峨如玉山之將崩!一身紅衣,不苟言笑,霸氣十足!好似下一秒就會拔劍而起,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別說,真有幾分赤凌魔的風範!"
“你見過?”
此話一出,那人一陣尷尬,連忙解釋道:“沒見過師父,還沒見過徒弟嗎!”
炎天樂,謝沙相互對視,殺氣十足!
炎天樂命天劍挽了個劍花,語氣竟出人意料的清冷。
“不學他們,咱們三局兩勝怎樣?”
謝沙回答的乾脆利落:“好!”
這倒是個新奇玩應,自從付澤信同顧得白的對戰結束之後,整個武道大會竟出乎意料的改變了規則,變成了一招定勝負,從相互拼命變成了點到爲止。
鑼聲響起,比武開始,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笙簫峯上,薄霧繚繞,同山下的校場相比,簡直如同人間仙境般安寧。
白衣女子輕輕走到那紅衣身後,看着他起手摘去萬年青上落的花瓣,十分愛護的爲它澆了些水。
“你不去看看小徒弟?今天是可是他的第一場比賽。”
誰曉得那人回答的隨意:“不去,丟不起那個人。”
果真如他所料,擂臺上發生的一幕驚得一衆人說不出話來。
南宮朔恨不得起身就走!
慕司恆幾人當即拔出聽風劍,只等着人下來了好好打他一頓。
顧得白更絕,如若不是付澤信死死抱住他,他定要直接殺到臺上去。
只聽擂臺之上炎天樂神采飛揚的說道:“謝大哥,還記得我教的小遊戲嗎?今天我們就用它來一較高下如何?”
看着謝沙連連點頭,衆人只覺得這必定是什麼武功!
誰曾想兩人竟就在大庭廣衆之下玩起了石頭剪刀布!
眼神無比犀利,口號震天動地,出手果斷殺伐!
臺上的氣氛竟然帶動的觀衆也跟着提心吊膽起來!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伴着謝沙的仰天大笑,炎天樂剪刀不敵石頭輸了第一局。
不過他雖作懊惱之狀,卻沒有因此灰心,反而興奮起來,就差將胸有成竹四個字刻在臉上了:“才輸一局而已,誰輸誰贏還不定呢!”
“怎麼?你有把握你能贏?”
炎天樂一臉奸笑:“必然!因爲我有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