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魂歸從作死開始 >第五十五章 松州鉅變(七)
    “什麼人,什麼人在那?”玄衣少年雙手緊握着筆劍,劍鋒顫抖着,直指三尺前的草叢,壓低聲音,悄聲問道。

    良久,不見草叢有任何聲響,兩人剛鬆了一口氣,卻又聽見了那聲悶哼。

    “誰?”玄衣少年眼神閃爍,轉過身來,卻發覺身後的羽藍衣衫的少女正抱着自己,靠在樹上,一臉驚恐的模樣,他緊盯着草叢,深吸一口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我,要不我先去看看情況,小姐,還望您不要動。”

    “那,一切小心。”

    說罷,一邊揹着行囊,一邊站起身來,警惕的望着周圍,風聲起,吹動一根樹枝,嚇得他一個激靈!

    “沒事,沒事。”他拍了拍心臟,劍鋒不住的顫抖。

    亦步亦趨,看着面前的草叢,回眸望了眼身後的少女,閉上雙眼,屏住呼吸,猛的將筆劍刺進草叢,唰唰唰!一連刺了數劍,最後直接將草叢劈開,整套操作一氣呵成,沒有半分猶豫。

    他穩了穩自己的心神,猛的將眼睛睜開。

    突然,樹林之中,一聲巨響,劃破蒼穹,不斷傳唱,他猛的跌坐在地上,包裹順着胳膊滑落,濺起無數泥點,他趕緊翻身坐起,低着頭,自顧自的揮舞着手中筆劍。

    就在此時,一聲冷笑,從草叢中傳出:“烏鴉而已。”

    “呼,原來只是烏鴉呀。”

    他穩穩了身形,長嘆了一口氣,這是劫後餘生的感覺。

    又聽見一聲呻吟,他眼眸緊縮,猛的彈起:“什,什麼人?”

    他顫顫巍巍的爬上前去,一陣溼潤之感躥上他的手心,伴着微弱的月光,整個手上一片漆黑!

    他忍不住叫出了聲,卻被一個沉悶的嘆氣聲打斷。

    略顯稚嫩的聲音極其微弱:“不想死就別出聲。”

    他趕緊捂住了嘴,深覺有理,探出毛糙的頭,一臉悲慘之狀。

    月光照射下來,映在水中,將樹林照亮,一位黑衣身影若隱若現。

    那男孩看着十三四歲,眼神無精打采,嘴邊盡是血跡,他一手捂着胸口,另一邊的肩膀上早已沒了衣服,血跡從傷口上流淌下來,如同一條蜿蜒的長蛇,流進水中。

    一把絕美的寶劍被他握在手裏,麒麟早已被血跡沾染,活生生一片地獄慘狀。

    他的眼神一斜,一條被血跡染的斑駁的紅綢垂下。

    那少年長得英俊帥氣,雖悽慘無比,但依舊擋不住他的氣韻,如美玉般清澈,如冰壺般透亮。

    玄衣少年,趕緊走上前去,觀察着他的傷口,顫抖着問:“敢問這位公子,你是什麼人?”

    那少年彎脣一笑:“反正不是殺你的。”

    “那你現在感覺如何?”

    “一時半刻應該還見不到閻王。”

    此話說完,那少年就猛的咳嗽起來,一口烏黑的血跡瞬間噴涌而出。

    “是你。”羽藍衣衫的少女見那玄衣少年人遲遲沒有回來,操起一根巨大的樹枝就走了過去,打算一探究竟。

    直見到了“奄奄一息”的炎天樂,才鬆了一口氣。

    可轉眼,她便擔心起來,一手搭上炎天樂的脈搏,眉毛皺起,忙問道:“發生了何事?你怎麼會在這?”

    炎天樂看着他們,只是楞楞的笑,笑容極苦:“司空姐姐,有水嗎,我想喝水。”

    *

    白綢飄着,飄向整個月色,姜所願的心一直提着,她從未如此期盼過白晝能早些降臨。

    深紫衣衫掠來,劃過一片樹葉,唐訣的身影顯露在姜所願的眼前。

    他衝着炎天樂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繼續穿梭在整片城中。

    “還是沒發現嗎?”姜所願輕嘆。

    “那個年輕人呢?”人羣之中,那位面色兇狠的老人,聽着身邊中年人的聲音,嗤之以鼻,遷出一個奸笑。

    “還是沒有找到炎天樂嗎?”慕司恆見到白綢,只覺大事不妙,他們剛經過樹林,恰好看見一羣軍官模樣之人正在全程搜捕着什麼。

    炎天樂這個名字一瞬間映在他的腦海之中,“看來還是沒有阻止的了嗎?”

    聽那羣人說,的確在追捕一位手握“麒麟劍”的年輕人。

    他跟隨者人羣直直衝到了最前方,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師兄,阿樂他該不會……”所願整個人掩面而立,肩膀不住的顫抖。聲音幽幽,淒涼。

    “不會的,阿願,阿樂的名向來是大的很。”

    從剛纔開始,整個松州就充滿了馬蹄的聲音,整個刺史府所在的之初街上霎時間燈火通明。

    喊殺聲震天動地,劍氣翻涌,能引得這般聲勢的除了炎天樂這松州城中還會有誰。

    樹林中,玄衣少年,一面揹着炎天樂的命天劍,一面雙手緊握着筆劍,眺望着四周,偶爾踩到一個樹枝,發出聲響,都會將他嚇得激靈。

    炎天樂只覺得自己冷的很,身上冰涼一片,可能是被大雨澆的吧,但是這劫後餘生的感覺,還是能讓他保持着足夠的清醒。

    他隱約聽見身邊的司空今語看着前方探路的大哥,小聲嘟囔了一句:“膽小鬼!”

    炎天樂不禁想笑,可一笑就會牽動身上的傷口,疼痛之感瞬間直衝心靈,他仔細衡量了一番,發現此等丟了西瓜揀芝麻的買賣,實在是不划算的很,所以乾脆忍住了。

    “炎天樂,你們會變成這幅樣子?”司空今語羽藍色的衣衫早一被炎天樂的血跡染的斑駁,藍色於紅色交織在一起,混着汗水,竟讓衣衫出乎意料的好看。

    炎天樂苦笑一聲,看到一把快劍直衝他而來。

    “抓住他!”

    “留活口!”

    邢界的聲音伴着衆人的叫嚷,在整個黑夜裏迴響,炎天樂的身後,無數的利箭想他射來。

    他只能閃躲,但面前的快劍卻是避無可避。

    自己在屋頂上,如若下去,下到刺史府中,那隻能是死路一條,可是如果自己不下去,這快劍定會穿喉而過,難不成自己重要命喪松州?

    他想着這覺得手中的命天劍重極了,每揮動一次,都要耗費全身的力氣。

    他牙齒一咬,整個人一躍而起,快劍的劍氣瞬間席捲而來,炎天樂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一陣翻涌,冰涼的很。

    整個人只一瞬間自蒼穹搖搖而墜。

    他回眸,整個人不由得怔在了原地,“這就是三皇子嗎?”

    那人一身硃砂紅衣,看着同炎天樂的身形別無二致,雖有黑紗遮面,看不清容顏,但炎天樂知道,他在笑,笑的可怕,笑的猖狂,那眼中好似有一道激光要將炎天樂生吞活剝了纔好!

    身旁利箭的破風聲,喊殺人,震天動地,這無數的武器都只爲了殺他一人,炎天樂知道,突圍出去,纔是自己活命的不二法門。

    但眼下,他的胸口疼的厲害,那邢界走到他的身前,猛的將插在他胸口的劍拔了出來,血跡翻涌,炎天樂整個人只能拄着劍站在屋頂上。

    “現在是刀俎魚肉,你逃不掉的!”

    “自投羅網,是我的錯!但是,你們真的能抓到我嗎?”

    炎天樂說着,一隻手摸向自己的衣襟,口袋裏的暗器早已被擲了出去,他摸了半晌,才終於摸到了一顆藥丸。

    “還記得師姐說過,這叫百毒散,若是中毒之人服下,定會有奇效,可是如果是散入空氣之中呢?”

    炎天樂想着,他現在只能放手一搏,他大喝一聲:“看黃金!”

    整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命天劍整個拔劍而起,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藥丸拋向空中。

    “成了!”炎天樂的眼神變得澄明,師姐可是毒醫,何爲毒醫,那就是以毒醫人,“給小爺死!”

    命天劍的劍氣瞬間翻涌而出,直衝向空中的藥丸。

    可是隨之而來的,不是濃濃的毒氣,是肩膀劇烈的疼痛感。

    命天劍直接垂下,血跡只一瞬間,便噴薄在命天劍上。

    “到此爲止了吧!”

    炎天樂想着整個人不由得發出一陣苦笑,那個夢,那個老頭,不知爲何又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魂歸嗎?也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再活過來。”

    突然之間,一道凜冽的光芒劃撥天際,煙霧瀰漫在整個刺史府中,那是藥丸的味道,爲什麼?

    邢界的慘叫聲傳來,濃厚的內力將炎天樂包裹住,讓他好受了幾分,恍惚間,獨步天下的劍法在煙霧之中繚繞,又是劍仙?

    炎天樂想着,望見邢界的頭顱遠遠的滾來,神情驚恐,脖頸上的傷口乾淨利落,竟顯得他整個人依舊栩栩如生。

    炎天樂一陣後怕,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突然身後一陣刺痛,一根銀針飛來,刺中了炎天樂穴位,讓他不斷流失的內力重新聚攏起來。

    煙霧之中,黑夜之上,炎天樂終於跑了出去。

    炎天樂被司空今語架着,手中握着那根銀針,只覺得奇妙的很,到底是誰,將自己救了出來?

    大雨總算是停了,烏雲也散了開來,星星大亮,三人終於是看到了松州的街道,看到了遠處的師姐。

    可就在此時,身後的犬吠聲大作。

    “那裏有人!”

    只獵犬衝出來的一瞬間,馬蹄聲便用從遠處傳來。

    炎天樂看着身後的惡犬,氣得直罵娘:“總有一天,我要喫烤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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