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喻欣一起玩的大多是富二代,少有是官二代星二代紅二代的,崔宥佳算一個。
崔家爲官輔政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明朝末年,官至高位的不少,再久遠一點的也不清楚了,倒是龐大的家族體系讓人嘖嘖稱歎。這家族裏省級幹部也有,旁系從商的也不少,要錢要勢都有了。
喻理有時候也爲喻欣認識這麼多有背景的人而暗暗咂舌。
“小理不喫辣啊?”崔宥佳看了眼喻理清湯寡水的碗,今天點的鴛鴦鍋。
喻理夾菜的動作微頓,“……我那個。”
崔宥佳愣了愣,瞭然地比了個OK的手勢,把小半盤肥牛卷都倒進了清湯裏
“誒誒,太猛了啊,老了怎麼辦。”喻欣“嘖”了聲,拿着漏勺把鮮嫩的肥牛撈出來。
崔宥佳把肥牛夾給喻理,“我還第一次照顧妹妹呢。”
崔家家族龐大,崔宥佳卻是同輩裏最小的,更別說一起玩的那些獨生子女富二代了。
“所以你就和我搶妹妹了?”喻欣皺眉,覺得自己不應該把崔宥佳叫過來,這人和穆行一樣兒都對她的小理圖謀不軌!
喫完火鍋把喻理送回家,宋秋看到那麼多購物袋時怔了怔,“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啊?”
“這不是剛賺到錢開心嗎?二姨,這是我給你買的護膚品,還有二叔的酒。”喻欣把沉沉的兩個袋子遞過去。
“這位是你朋友吧?要不要到家裏來坐會兒?”宋秋問。
喻欣和崔宥佳把購物袋放到玄關處,“不了二姨,我和我朋友還有事兒,先走了。小理,下次有空姐姐再帶你出去玩兒。”
“花了你姐不少錢吧?”喻欣和崔宥佳走後,宋秋擰眉道。
喻理把購物袋都拎回了房間,又把菸酒擺進櫥櫃裏,“你怎麼又問這種問題。”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你姐姐花了那麼多錢,我們以後逢年過節不得回禮嗎?”宋秋的眉擰得更深幾分。
喻理抿了抿脣,有些煩躁,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誒,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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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執生轉校之後和於靳河、程覺一起的時間屈指可數,這個週末被兩個人拉了出來。
“阿執,五一有安排了嗎?”於靳河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屏幕,分心問道。
“沒安排你是想把我按網吧泡兩天半嗎?”季執生抵了抵左腮,一套操作帶走對面兩個,眼尾微挑,眸中寫滿了“對面都是垃圾”幾個大字。
於靳河沉默。
一中放假向來少放半天,像這種三天小長假肯定要在第三天返校上晚自習,事兒的可以。
而市高大多是大市內最優秀的學子,也不乏含着金湯勺出生的天之驕子,採用的是大學的教學模式,下午三點就放學,半夜宿舍蹦迪都沒什麼大事。
“之前技校那羣人是不是去找你了。”程覺被人殺了之後靠在椅背上等復活,“最近那撮藍毛又來市高堵人,說你躲着他們,嘖,被我和老於打得落花流水。”
“你胳膊那兒青一塊兒紫一塊兒是挺落花流水啊。”季執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你讓我騷一把不行嗎。”程覺鬱悶地瞪了眼一旁憋笑的於靳河,又看向冷漠酷哥季執生。
季執生在下路被人羣毆,棱骨分明的手在鍵盤上移動,燈光昏暗的網吧內他的手顯得格外白皙。
一帶二,屏幕灰下來,季執生靠到椅背上,擰開礦泉水瓶,似笑非笑地看向程覺:“就你這水平還想騷?”
“……”
我閉麥還不行嗎!?拉黑了艹。
打了幾盤之後季執生就沒再打,靠在那兒看直播,眼皮微耷,睫毛顫着,在眼瞼處灑下一片陰影。
程覺拍了他幾張照,大咧咧道:“這一張照片一百,賣出去我賺翻啊。”
季執生反手就拍了程覺一巴掌,把他的手機拿過來刪了照片,“恭喜你,血虧。”
他就不該說話!!程覺自閉了。
於靳河沒和程覺雙排,自己一個人連贏五把之後有點飄,接着就連跪了,“阿執,帶我上分!”
“帶不動。”季執生看着直播,是兩個戰隊的練習賽,打得硝煙四起,彈幕裏已經開始掐架了。
“我帶你。”程覺又復活了,興致盎然地邀請於靳河。
“我不想上死亡靈車。”於靳河冷笑,拒絕了他的邀請,又開了一局。
程覺:我好受傷啊嚶嚶。
從網吧裏出來的時候是天還沒黑,季執生單手插兜站在網吧門口,低頭看手機,擡頭的時候看到了馬路對面喻理。
小姑娘穿着水手服,小腿裹着黑襪,半截腿露在外面,白皙筆直的讓人懷疑這腿是不是真實存在。
她手裏提了杯奶茶,遠遠看上去杯子裏緋紅一片,應該是草莓。
季執生想着,把手機揣進口袋裏,邁着長腿朝她走過去,自然地揉了把喻理的腦袋,“一個人待外面?”
喻理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不安全?”
是上次在KTV,他在洗手間門口說“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怎麼這麼記仇。”他低笑了聲,身上還有網吧裏帶出來的菸草味,不動聲色地往外走了些。
“煙味挺濃。”喻理低頭插吸管,語氣平淡。
於靳河和程覺就站在馬路另一頭,兩個人的表情都帶着寫不可置信。
“那個是上次去一中看到的妹子?”
“剛纔阿執摸她頭了,我他媽沒眼花吧?”
“這從一個月怎麼就搞上了?”
“你他媽用詞文明點,什麼搞上!”
“喫飯了嗎?”季執生幫她把外面的塑料袋撥開,扔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喻理擡起眸看他,小姑娘人嬌嬌小小的,和他說話要揚起頭,一雙漂亮的眸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他,星星點點的光閃爍。
“回家喫。”喻理剛和祁佻分開沒多久,買了杯奶茶墊肚子,準備去公交站呢。
他懶洋洋地站在那兒,眸光沉沉,“一起?想喫什麼?”
喻理嘬奶茶的動作頓住,遮在劉海下的眉蹙起,她吸了吸鼻子,重複道:“我回家喫。”
“走吧,送你到公交站。”季執生揚了揚下巴,也猜到自己要是說送她回家,她肯定也不答應,這姑娘防人防得狠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