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珏平時吊兒郎當,可一旦發起狠,陰沉恐怖,氣勢洶洶。

    張仕嘉低着頭,他知道張珏不會真的弄死他,但這段話足以說明張珏的態度,他要是再說出什麼張珏不愛聽的話,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喫。

    聽張珏說完,楊雪則嘆了口氣,她知道,張珏說的是對的。

    很多時候,你辦不成一件事,不是因爲外部阻力,而是因爲內部原因造成的。

    比如你戰績裏那一次次的甩鍋局,有時候你恨不得把那些隊友放到對面去,鞭屍一萬次都不解心頭之恨。

    “老師,你們要取消演出?”就在此時,一個話劇演員怯生生地從門外探頭進來。

    對於他們的談話,她只聽到一小部分。

    她的膽子非常小,張珏剛剛的暴怒行爲嚇得她不敢說話。

    但聽說要取消演出,她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眼淚從眼角滴落。

    “老師,爲了這場演出,我們已經準備了半年多時間,是我們不夠努力嗎?哪裏需要改,您告訴我們,我們現在就改,別、別取消演出啊……爲什麼啊……”

    小女孩說着,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傷,哭了出來。

    她哭得並不撕心裂肺,但那兩行清淚卻最是讓人心疼。

    楊雪將她攬進懷裏,卻不知如何安慰。

    縊王悲歌的演出實在太危險了。

    張仕嘉不知道內情,看到自己的學生哭得如此悽慘,自己卻無能爲力,只能默然不語。

    哎,這是要讓我犯錯誤啊。

    張珏嘆了口氣。

    “想讓他們演出,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一聽張珏有辦法,楊雪和張仕嘉瞬間來了精神:“什麼?”

    張珏望向窗外,臉上說不出的滄桑:“我,必須要參與演出。”

    ……

    出了張仕嘉的辦公室,張珏和楊雪二人第一時間找到樂山,和他說明了情況。

    樂山用他深邃的眸子望向張珏:“只要張顧問有把握,我這邊沒問題,你們儘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出了什麼事,基金會給你們兜底。”

    樂山答應得如此爽快,倒是讓張珏沒有想到。

    對於這一點,楊雪也感到奇怪:“這……不用向總部請示一下嗎?”

    樂山微笑道:“些許小事,還不需要驚動那些大人。”

    聽了這話,張珏不由豎起大拇指。

    權力大,就是好啊。

    趕明他要是當了基金會高層,不強搶幾個民女都對不起SCP這塊招牌。

    甩開那些無聊的想法,張珏思索片刻,說道:“安全起見,當話劇開始後,網絡直播的信號必須掐掉,對外就說是網絡波動,然後請樂兄調一隊MTF在學校附近值守,萬一我的計劃失敗,禮堂內發生動亂,立刻放他們進來對所有人進行記憶刪除。”

    基本上,能想到的也就這麼多了,至於現場還會發生什麼事,都需要臨時再做調整。

    見楊雪和樂山沒有異議,張珏一拍桌子:“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

    張仕嘉渾渾噩噩,來到張副校長的辦公室。

    張副校長正在整理參加晚宴的嘉賓資料,看到他來,不由吃了一驚。

    “不是讓你好好陪張顧問的嗎,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怎麼自己回來了,他們人呢?”

    “他們……他們去找樂總裁了。”張仕嘉結結巴巴,可能是被張珏嚇到了,後遺症還沒好。

    “去找樂總裁,做什麼?”看到自己的侄子似乎有些不對勁,張副校長皺眉道,“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見終於有人關心自己,張仕嘉再也忍不住,一個三十歲的大老爺們終於哭了出來。

    “張珏,張珏說要參加下午的話劇表演,否則就取消整場演出——”

    “什麼?還有這種事?”

    張副校長站了起來,他知道話劇社是張仕嘉的心頭肉,但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張珏是跨國集團的顧問,爲什麼會想要表演話劇?

    他沒有參加排練,這樣上場,不是會把演出給搞砸?

    張仕嘉哭訴道:“叔叔,你要想想辦法,這是百年校慶啊——”

    “行,我知道了。”張副校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這等着,我這就去找校長。”

    張副校長的辦公室距離校長室不遠,他站在門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敲了敲門。

    “請進。”

    屋內傳來白校長的聲音。

    張副校長進屋後,發現邱部長也在這裏,不過一會兒演出就要開始了,張副校長也沒有覺得多麼奇怪。

    他簡單的說了一下從張仕嘉處瞭解的情況。

    聽到張珏想要上臺表演話劇,白校長和邱部長兩人互視一眼,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白校長看着他:“張副校長,所以你來找我,是爲了什麼呢?”

    “我們得阻止他,不能讓他爲所欲爲。”張副校長說道,“這個張顧問沒有受過訓練,也沒有看過劇本,他上臺,一定會出洋相的。”

    “哎。”聽完張副校長的話,白校長嘆了口氣,眼中滿是失望之色。

    白校長的表現讓張副校長感到很奇怪,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邱部長譏諷地笑了笑:“張副校長,白校長和你是同僚,有些話比較難聽,他不好說,那我這個外人就要說說了。”

    “張珏他是什麼人,會做什麼,出不出洋相,從來都不在我們的考慮之列,你只需要知道,他代表的是樂山,代表的是思瑞集團。”

    “江州市說大不大,說下不小,這些年來一直不溫不火,爲什麼?就是因爲沒有領頭人來開拓這片土地,如果我們拉到思瑞集團的投資,那就是最好的背書,無數投資者、投機者都會將目光聚集到這裏,屆時,無論江州市,還是江州大學,都會受益無窮,而你我,就是這個時代的締造者。”

    張副校長的格局到底沒有邱部長和白校長那麼大,聽邱部長說完,他才意識到張珏這個人對他們的意義所在,也終於知道了白校長和邱部長爲什麼千方百計討好張珏。

    他們所想,不只現在,而是將來。

    想通其中的道理,張副校長下意識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邱部長嗤笑道,“那個張顧問,不是說要上臺表演話劇嗎,那就讓他去!我說句不好聽的,張副校長,就算是他在舞臺上拉了一泡屎,你也要找人上去給我喫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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