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就這樣,不要怕,又不會疼,來來來,脫掉脫掉,我幫你脫掉——”

    site17的某個花園外,張珏的聲音不斷響起。

    那聲音帶着很強的煽動性和蠱惑性,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在誘惑婦女失足。

    克雷蒙特看着張珏將該隱的鞋子脫掉,放在一旁,不斷引導他走下臺階。

    克雷蒙特的臉色有些古怪,因爲他注意到,從來到花園開始,張珏便一直拉着該隱的手,一刻也未曾分開。

    這種程度,已經不能說是巧合或者忘了。

    這……

    難道張顧問他是……

    想到某種可能性,克雷蒙特不由打了個寒顫。

    對於某種特別的愛好,他倒是不歧視,但想到後面還會和張顧問有合作,心裏就有些打鼓。

    要是張顧問晚上邀請他去討論一些東西,他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難道真的要爲了SCP基金會,爲了全人類獻身?

    ……

    沒有理會克雷蒙特古怪的臉色。

    張珏一個勁地慫恿該隱邁出第一步。

    幾分鐘後,該隱終於脫掉了基金會爲他特製的鞋,赤着腳踩在了土地上。

    土壤浸潤在腳趾當中,細細的,癢癢的,該隱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nice!”

    張珏打了個響指,維持着“失效”的能力,繼續拉着該隱向前走。

    “來來來,去摘那朵花,不是這朵,是那朵,那朵多好看啊——”

    張珏指揮着該隱,摘下一朵紅色的小花。

    看着手中的花,該隱的眼睛微微泛紅。

    多少年,或者說,多少個世紀了。

    他揹負着詛咒在世間行走,對於那些植物來說,他就是噩夢。

    別說摘下一朵花,就是靠近,都會讓它們枯萎死去。

    他擡起頭來,望向對面的人。

    張珏對他微微一笑。

    “我看你頭髮挺長的,來來來,我幫你把花帶在頭上吧。”

    說着,張珏接過他手中的花,插在了他的耳邊。

    見該隱仍然沒有從那種情緒中解脫出來,張珏笑道:“哥們,總哭喪着臉可不像話,作爲一個老爺們,做錯了事情,受懲罰時就要立正捱打,來,笑一笑。”

    眼看他們倆已經旁若無人到了這個地步,克雷蒙特一陣惡寒,剛想溜走,卻被張珏給叫住了。

    “那個誰,克雷蒙特,你要是有空,就幫我們拍張照片!”

    克雷蒙特哭喪着臉:“好。”

    克雷蒙特拿來照相機,給他們兩個照了張相片。

    相片中,張珏總算放開了該隱的手,他摟着該隱的肩膀,囂張地大笑着,兩人就像大學寢室裏的好哥們。

    似乎是受到了他的影響,該隱也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

    這張照片洗出來後,該隱特地要了一張。

    他一直將它擺在桌子上,直到很久……

    ……

    張珏的到來使site17站點熱鬧了起來。

    和在site14站點時一樣,張珏腦袋裏的那些資料,讓這些研究員們爲之瘋狂。

    通常情況下,張珏剛從這個實驗室裏出來,立刻又會被那個實驗室的人抓走,比他在site14的時候還要辛苦。

    他原本想要摸遍site17站點裏人形scp的計劃不得不一次次推後。

    讓張珏意外的是,該隱有時候會來找他聊天。

    似乎經過那天的事情之後,該隱便將他當做了朋友。

    一個已經活了千萬年的人,能打心裏將一個人當成朋友,相當不易。

    該隱是歷史的見證者,並且有着過目不忘的能力,張珏便拉着他,讓他講講這個世界所記載的歷史,與真實的歷史到底有多少出入,兩人常常談到深夜。

    這種情況落在克雷蒙特眼裏,自然便成爲了張珏是那個啥的鐵證。

    自己崇拜的人竟然是個……克雷蒙特費了好久的時間才說服自己不要介意。

    因爲這件事情,他經常唉聲嘆氣,一些膽子大的員工問他怎麼了,他便偷偷說了自己的推論。

    原本克雷蒙特只是和幾個相熟的研究員們私下裏隱晦地說了幾句,但這種事情就像是燎原的火,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站點。

    一時間,所有人看張珏的眼神都不對了。

    大部分女性都暗自跺腳,一些男性員工聽說這件事情之後,已經不太敢問張珏問題了。

    而剩下爲數不多的男性研究員似乎更加興奮了。

    每天半夜都會有人“不經意”地經過張珏門前,借用他的廁所,甚至還落下一兩塊肥皂。

    一次兩次倒是沒什麼,次數多了,張珏當然能感覺到異常。

    他向其他人詢問,可無一例外,大家全都露出一副“你懂的”笑容,就好像他是個面壁者。

    某天晚上,當再一次被騷擾之後,張珏終於爆發了,一把將哈伊爾拉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和哈伊爾一路同行,整個site17站點內,除了還沒回來的副站長哈維,就屬哈伊爾和他的關係最近。

    見張珏一臉凶神惡煞,哈伊爾祈求道:“張顧問,你放過我吧,我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兩個小孩——”

    “到底怎麼回事!”張珏有些氣急敗壞,“怎麼你們一個個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個gay一樣!”

    哈伊爾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張珏看着他的眼神,愣了好一會兒,終於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

    “我草!你們真以爲我是個gay?!!!!”

    張珏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他媽到底是誰傳出去的啊,難怪那些妹子都不來找他了!

    他一把抓住哈伊爾的領子:“說,是誰他媽在敗壞老子的名聲,老子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哈伊爾欲哭無淚:“張顧問,不是誰在敗壞你的名聲,現在整個站點都知道了,你就別裝了。”

    “我裝什麼了?!”

    張珏簡直要瘋了,他提着哈伊爾的領子,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他真想一拳把這個胡說八道的人給幹掉。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來人正是始作俑者克雷蒙特。

    畫面定格。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見張珏和哈伊爾兩人貼的如此之近,克雷蒙特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他轉身就要走。

    “你他媽給我回來!”張珏叫道。

    克雷蒙特連忙擺手:“不不不,張顧問,我的取向很正常,我不想加入你們——”

    “加入你妹!”

    張珏捂着頭,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轉移了話題:“說,找我什麼事。”

    克雷蒙特上上下下打量張珏,見張珏快要發火,他才趕緊道:“總部的回執到了,允許進行試驗,該隱已經接到通知,在外面待命。”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衣衫不整地哈伊爾,說道:“等您忙完,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張珏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我忙你妹!現在就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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