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項重要的事情有了着落,張珏心情大好。

    只要再等三天,就能看到視頻裏面的內容。

    他躺在牀上,思索着一些可能會看到的景象。

    比如是視頻裏面就是空的,什麼都沒有錄到,又或許李博士在撒謊,其實推自己的人就是他。

    不過一切都是猜測。

    三天之後,所有答案都將見分曉。

    張珏剛想閤眼,忽然感覺一陣撕心裂肺地疼痛傳來。

    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彷彿每一根骨頭都要裂開。

    他的額頭不斷有冷汗滲出,顯然非常痛苦。

    但他始終咬着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十分鐘後,疼痛漸漸消失。

    張珏緩緩起身,坐在牀上,大口喘着粗氣。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狀況。

    自打從基金會總部回到site14站點,他便發現,自己有了這個毛病。

    這一度讓他非常納悶。

    因爲他本身具有雪莉的自愈能力,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起初他以爲自己染上了病毒一類的東西,但很快發現,並不是。

    這大概是接觸682大爺的後遺症。

    他當時和682做交易,騎在它身上,一是爲了去搶裝備,而最大的理由,是他想接觸682。

    這一點,就算是682也沒有想到。

    自己可以通過接觸獲取某些SCP項目的能力。

    得出這個結論後,682大爺就一直在張珏“必須接觸”的名單之上。

    不死不滅,這是何等逆天的能力,有了這點保證,他就可以無限作死了。

    所以在進入site19,看到682的那一刻,張珏恨不得抱着它親兩口。

    然而事情卻不如他想象的那麼順利。

    他確實摸到了682,甚至騎在了它身上,但與682接觸,和之前所有項目給他的感覺都不相同。

    一般而言,如果他成功獲取了某個SCP的能力,生理上都會產生一種特殊的愉悅感——大概是腎上腺素激增的結果。

    而當他與那些他無法獲得能力的項目接觸——例如SCP343(神)和SCP-701-1(縊王),他則沒有任何觸感,大概是因爲對方位格太高。

    而682卻和所有項目都不同。

    在接觸的一剎那,他好像被某種東西刺了一下,針扎的一樣疼。

    隨後便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張珏一度認爲自己無法獲取682的能力,但這不時發作的疼痛卻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

    每一次痛感的來臨,他都能夠清楚地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

    如果非要用一種過程來形容,他大概就像是一個鐵塊。

    打鐵師傅不斷將鐵塊燒紅,敲打,在燒紅,再敲打,祛除所有雜質之後,就可以鑄成一把絕世好刀。

    這種疼痛的週期越來越長,剛開始是每天晚上必來一次,後來是三天來一次,最近這是一週了。

    這樣下去,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最後會變成什麼樣,不過絕對不會差就是了。

    張珏開始期待起來。

    不過這次疼痛也給他提了個醒。

    恢復視頻的事情已經交給西蒙斯,那麼他現在該做的是另外一件事——查看682大爺的處決記錄。

    根絕682大爺的說法,它見過張珏夢裏的那團白霧,就是在一次處決實驗的時候。

    因爲682大爺的處決記錄非常多,即便在自己的世界裏,張珏也沒能全部看完,況且這個世界的進程和他所熟知的SCP有所不同。

    所以他還是決定,再看一遍。

    然而裏面有許多讓人三觀盡碎的實驗,顛覆了張珏對基金會的認知。

    他這才知道,基金會不只有態度嚴謹的研究員,腦殘同樣不少。

    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些傻逼,用自己的存在告訴你,你生活的地方不是天堂。

    比如這一條。

    ……

    項目1:一名普通人類小孩

    處決試驗記錄:當SCP-682被引入房間後,孩子開始尖叫和哭泣。對象立即被SCP-682喫掉。

    備註:好吧,看來這不太管用。可能孩子的哭聲讓682感覺到敵意——客座研究員W博士。

    項目2:一名普通人類小孩,使用藥物抑制其過激情緒

    處決試驗記錄:小孩站立並微笑,對着SCP-682咯咯傻笑,未展現出恐懼。SCP-682喫掉了對象。

    註釋:嗯……也許我們可以再試一次。我保證總有個孩子可以像SCP-053一樣和它做朋友——客座研究員W博士。

    項目3:客座研究員W博士

    處決試驗記錄:目標在恐懼中尖叫並用力擊打測試設施的門,乞求着讓他出去。對象在進入3分鐘後被SCP-682喫掉。

    註釋:幹他媽的虐待狂混蛋。我對那個混蛋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把小孩送到那怪物面前?搞什麼鬼——助理主任█

    ……

    張珏關掉自己的電腦,覺得應該去放鬆一下。

    總是看到這樣的記錄,他很難保持冷靜。

    於是他又找到了西蒙斯。

    經過那晚和張珏的荒唐行動,西蒙斯已經恢復正常,不再和自己較勁。

    下班之後,仍然勤勤懇懇地在實驗室裏工作。

    門沒關,張珏象徵性地敲了兩下,然後走了進去。

    西蒙斯見是張珏,道:“張顧問,有什麼事嗎?”

    張珏擺擺手:“我就是無聊來走走,你做你的實驗,不用理我。”

    西蒙斯點點頭,繼續擺弄自己的試管。

    張珏則很沒有禮貌地地在別人的實驗室裏四處亂竄。

    西蒙斯和楊雪一樣,都是工作狂,太晚了索性就睡在辦公室,所以許多日常用品也都擺在另外的桌子上。

    張珏看到一張照片。

    照片裏,西蒙斯和另外一位黑人朋友勾肩搭背,非常要好。

    這對於有些輕微社交障礙的西蒙斯來說,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張珏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然後便覺得那個黑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西蒙斯做完實驗,看張珏對着那張照片發呆,便叫道:“張顧問?”

    張珏回頭,指了指照片上的人:“這位,是你朋友?”

    西蒙斯點了點頭:“怎麼了?”

    張珏微微皺眉:“我好像在哪見過他。”

    “不是吧,你怎麼可能見過他?”西蒙斯笑道,“他叫威爾史密斯,是我在梅國留學時候認識的朋友,那時候我和他合租在一起……”

    西蒙斯開始回憶自己的往事,然而張珏已經完全聽不到他後面的話。

    “你說,他叫什麼?”

    見張珏表情異樣,西蒙斯感覺有些奇怪。

    “他叫史密斯。”西蒙斯又重複了一遍,“威爾·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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