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伐克繼續往西,他踏上了奧地利的土地,與瑞士的直線距離不過兩百多公里。
這是進入管理局地界的最後一道防線了,只要通過這裏,就可以踏上瑞士的土地。
他途徑的第一個大城市就是奧地利的首都維也納。
維也納是歐洲主要的文化中心,被譽爲“世界音樂之都”,據說連空氣中都散發着音樂的味道。
張珏不是什麼附庸風雅的人,但對於如此出名的城市自然也有所耳聞。
奧地利使用德語,張珏是不認識的。
他之所以能夠認出這座城市,是因爲他看到了一個非常著名的建築——美泉宮。
美泉宮是多個王朝的王宮,雖然面積不如故宮那般大,卻展示了另外一種奢華的方式。
尤其是美泉宮內的一組雕像,非常具有藝術氣息。
但張珏看到的卻不是一座美輪美奐的皇宮,而是到處的斷壁殘垣。
如果不是那些雕塑太有辨識度,他可能都認不出這裏。
看着那座被燒燬的宮殿,張珏沒來由地想起了圓明園。
建設總是最難的,而毀滅往往只需要一個瞬間。
就像人類社會。
經過了成千上萬年的進化。
只需要一場戰爭,就徹底退化到最原始的形態。
幾乎所有人都只剩下一個訴求,那就是活下去。
而他的任務,就是結束這樣的噩夢,讓所有人的生活回到正軌——雖然很可能永遠都回不去了。
張珏繼續前行。
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四周人類生活的痕跡越來越少,植被卻越來越茂盛。
一開始還只是草叢比較多,然後就是越來越高的樹木。
好像他來到的不是一座現代化的城市,而是一個南美洲的原始森林。
那棵最高的樹已經至少有十幾二十層樓那麼高,枝葉繁茂,遮天蔽日。
張珏拿出身上的指北針,確定自己並沒有走錯方向。
而偶爾發現被纏繞在樹林之中的建築也告訴他,這就是原本的音樂之城。
只不過全都被植物覆蓋了,就好像荒廢了很久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
張珏第一時間想到是不是什麼異常生物導致的,卻沒有結果。
如果是一片兩片樹林,可能有許多項目都能辦到,但現在看來,似乎整個維也納往西,全都變成了一片巨大的森林。
這片森林的具體大小他不清楚,反正他走了很久,樹越來越高,越來越粗,似乎根本就沒有盡頭。
不止如此,更詭異的是,這片森林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別說各種動物和鳥類,張珏甚至連一隻小蟲子都沒看見。
有過野外探險經歷的都知道,在這種樹林中穿行,一怕瘴氣,第二怕的就是森林裏各種各樣的“小動物”,比如螞蟥和蚊子。
它們或許不會一下置人於死地,但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但這片森林裏,這些東西都沒有,目之所及,全都是參天大樹。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也就是張珏,換一個人來,在這個不見天日的森林裏獨自穿行,恐怕過不了多久精神就會崩潰掉。
張珏手拿指北針,肩扛黑刀,一路向西。
遇到攔路的大樹就直接砍掉,絕不會繞路。
他就這樣一路走,一路砍,不知道多久之後,驚咦了一聲。
因爲他發現,前方竟然發現一棵被砍倒的大樹。
和腰一樣粗的樹幹斷面非常整齊,好像是被人一刀砍斷的。
好快的刀!好帥的招式!
都快趕上我了!
張珏正欲發出感嘆,旋即恍然大悟。
這特麼不就是我砍的嗎?!
張珏忽然大笑三聲。
果然,這個世界上比他帥的人,只有他自己!
他囂張地笑了幾聲,然後纔開始分析眼前的情況。
雖然他一路上都在用指北針矯正自己的路線,但很顯然,他確實在兜圈子。
而且圈子兜得還不小。
從樹木的斷口上來看,這棵樹應該是他幾個小時之前砍斷的。
這個樹林果然有問題。
張珏一屁股坐在那樹墩上,不打算繼續走了。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如果不找到結症所在,就算他再走一年,恐怕也走不出這裏。
不過張珏是誰啊,這點小困難還難不倒他。
只見他奮起一躍,一下子跳到了旁邊的樹杈上,然後又一躍,跳到了對面那個樹杈。
如此往復來回十幾個回合,終於讓他跳到了樹冠之上。
最後一步,他像個小鳥兒一樣凌空飛起,一躍二十米。
向四周俯瞰,目之所及,前後左右全都被這種高大的樹木覆蓋,這片森林一路延伸到天邊,好像鋪滿了整個世界。
森林這麼大,倒是有些出乎張珏的意料。
別說是在裏面穿行,就算是開車估計也要幾個小時。
張珏單腳站在樹冠上,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
敵人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他是誰啊,異常生物管理局特別顧問,憑這種小伎倆就想攔住他?不能夠!
他心念一動,一架直升機從異空間裏被召喚出來,落在那龐大的樹冠上。
樹冠被壓彎了,卻正好保持了平衡。
這架直升機是他和葉還將軍要來的,就是爲了以備這種不時之需。
那麼大概有的人就會問了。
既然張珏有玩意兒,爲什麼一開始的時候不用,非要硬生生浪費幾個小時的時間和體力?
其實答案很簡單啊,因爲這玩意兒速度太慢,目標又大。
他現在已經非常接近瑞士了,如果開着這玩意兒在空中招搖過市,不出半個小時,就得被人用竄天猴給打下來。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他也顧忌不了那麼多了。
他一躍而起,進入駕駛室,準備開飛機離開這片詭異的森林。
他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直接——既然下面會迷路,我從空中走,總行了吧。
但事實證明,他還是把這個地方想的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