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能把那個筆記本還給我嗎?”馬若文說道。
張珏坐在座位上看着他,將筆記本合起來遞了過去,笑了笑。
“我們認識嗎?”
馬若文伸手接過筆記本。
“不認識。”
兩人之間短暫的接觸,非常普通,並沒有爆發什麼劇烈的衝突。
不過張珏幾乎已經可以確認,MRW,代表的就是馬若文。
沒什麼理由,就是直覺。
那麼接下來就有個非常直接的問題。
馬若文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怎麼能夠在另外一個世界成立一個組織,並且對他展開追殺?
難道他也是神,甚至是能夠同時影響到兩個世界的上位神?
就算是這樣,他殺自己的動機是什麼。
難道只因爲自己曾經救過他一次?
這個神是個受虐狂?也有M傾向?
毫無疑問,這個問題已經觸及了張珏的知識盲區。
他一直在思考,但沒有得到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答案。
張珏思來想去,不得要領,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去問問馬若文。
不管他到底是個什麼生物,總要講基本法纔對。
張珏打定主意,站起身來,才發現天已經暗了下來。
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似乎不大對勁,不過張珏已經沒有時間去理會那種東西。
既然穿越這種事情都能發生,還有什麼是不合理的?
放學的鈴聲響起,張珏和其他同學一起向校門外走去。
天已經變得非常黑了,大門口的路燈亮了起來,張珏在校門口衆多同學的身影中搜尋着馬若文。
沒過一會兒,他就看到那個瘦小的身影。
馬若文獨自一人走在甬路的最邊緣,旁邊的同學都有說有笑,只有他低着頭,全身上下都散發着孤獨的氣息,好像和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張珏正想過去,忽然被摟住了肩膀。
“封梓,一會兒喫什麼?”張明亮說道。
高中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塊喫晚飯的,不過今天張珏卻不能跟他一起。
“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
“這樣啊,那明天見了。”
張珏點點頭:“明天見。”
兩人分別後,張珏再次望向大門口,卻找不到馬若文了。
“嘖——”
張珏砸了咂嘴。
其實他大可以不必着急,不管馬若文到底是什麼生物,但他現在的身份是個學生,今天找不到,明天再來學校找就行了。
但張珏有種預感,似乎要出什麼事情。
他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搜尋着那個身影,不知不覺間來到一個小巷子裏。
一個老人家正在裏面燒着紙錢。
張珏這纔想起,剛纔在街邊好像也看到了一堆堆的灰燼。
他蹲下來身來,問道:“老人家,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大家都在燒紙錢?”
這體感溫度,明顯不是清明。
老人家慢慢悠悠將手中的紙錢丟入火堆,火光下,他臉上的皺紋散發出異樣的光芒。
要不是張珏膽子大,估計已經被嚇尿了。
顧不得老人家陰陽怪氣,他下意識擡起頭來。
這纔看到一輪明月掛在天空之上。
看到那白如玉盤的月亮,張珏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七月十五,中元節。
當然,也有不少人願意叫它“鬼節”。
張珏倒是不在乎什麼鬼不鬼節的,他現在對月亮太敏感了,尤其是這一輪明月。
他從管理局世界穿越回來的時候是月圓,從末日當天穿越回高中時代又是月圓。
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兩者之間肯定有什麼聯繫。
有了這個發現,張珏也不打算尋找馬若文了。
一番輾轉之後,他來到了城市最高建築——江海國際大酒店的頂樓。
這個頂樓露臺其實是對外封閉的,不過張珏有自己的辦法。
張珏站在樓頂之上,看着那輪明月。
不是有這麼一句話來着: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着你。
張珏盯着月亮看,他能夠感覺到,月亮似乎也在看着他。
這輪明月就好像是一顆巨大的眼睛。
時間已經接近午夜。
張珏的眼睛眯了起來。
因爲他看到,月亮開始漸漸變成血紅色。
而且那月亮的周圍已經開始出現另外六顆的身影。
果然。
就算他穿越回來,依然還是躲不過。
不過張珏卻並沒有什麼負面情緒,相反,看到七顆若隱若現的紅月,他甚至有一種意料之中的解脫感。
他很清楚,自己就快要接近真相了。
“你在這裏幹什麼?”
低沉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張珏回過頭,看到馬若文就站在他的身後,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米。
在這個世界,張珏雖然沒有什麼超能力,但是他的耳力和目力都是有針對性地專門訓練過的。
別說是一個人,就算一隻耗子從後面溜走,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馬若文卻站在他如此之近的位置,而沒有引起他的警覺,只這一點,就已經可以證明對方的不同尋常。
但馬若文似乎並不想對他不利。
如果他不出聲,而是拿一把刀扎進張珏的後背,估計張珏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
“你在這裏幹什麼?”
馬若文問道。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是一個對整個世界充滿了怨恨的殺人狂魔。
“看月亮啊。”張珏笑着,理所當然道,“馬若文同學,你又來這裏幹什麼呢?”
“我也來看月亮。”馬若文說着,向前邁出一步,來到張珏身側。
他同樣擡起頭,望向那七顆紅月,眼神裏透露着滄桑。
張珏看了看自己的電子手錶,上面顯示的時間是23:46:32秒。
距離午夜零點還有十幾分鍾時間。
“你的小說寫的不錯。”張珏忽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