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哪位神靈聽到了張業的祈禱,又或許是白馬義從們也意識到了胡人的意圖,追擊的速度再次加快。
眼看就要追上之時,那名手持鑲金彎刀的胡人首領突然馬失前蹄,雙腿一彎摔倒在地,連同馬背上的胡人首領也被甩了出去,在雪地上連滾了四五圈。
見到自家首領落馬,後面的兩百人下意識的勒馬減速,避免發生踩踏事件。
然而,這麼一減速之後,踩踏事件是沒發生,但白馬義從卻是抓住機會黏了上來。
胡人首領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之後,見到這一幕,頓時嚇的魂飛魄散,連忙揮舞鑲金彎刀,嘰裏咕嚕的一通大叫。
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但看到那些胡人士兵紛紛掉轉馬頭,滿臉兇戾的與追擊而來的白馬義從廝殺到一起之後,張業大概也能猜到那個首領話中的意思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是差點把張業的眼珠都給驚掉。
只見那名首領在指揮手下將士與敵廝殺之後,自己卻不但沒有上前殺敵,反而是帶領着四五名心腹悄悄下馬,向着山上飛奔而來。
“切,我還以爲此人是條好漢呢,沒想到竟然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張業忍不住吐槽一句,堂堂將軍,居然讓自己的士卒去送死,爲自己爭取逃命的時間。
山下的戰鬥幾乎就是一面倒的屠殺,白馬義從本就佔據着人數上的巨大優勢,再加上馬速未減,只是一個照面之下,近兩百名胡人便死傷大半,反觀白馬義從的將士,在爲首一名騎乘白馬,手握雙尖矛的武將率領下越戰越勇。
不過,就這麼短短半刻鐘的功夫,胡人首領便已經帶着幾名手下跑到了半山腰的位置,距離張業兩人的位置只有不到兩百米。
張貴臉色緊張的小聲問道:“這……公子,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宰了這幾人了,想要從老子眼皮子底下溜走,這些胡狗想的到是挺美!”
張業說話的同時,雙眼死死盯着越來越近的幾道身影,不管他們是什麼人,既然敢到大漢地界上作亂,就得做好掉腦袋的準備。
經過這些日子的融會貫通,張業不僅將原主人的一身武藝熟悉了七七八八,意志也開始逐漸受到原主人的影響,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張貴聞言,剛準備出言阻止,可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張業便已經動了。
只見張業腳下用力一蹬,原本爬伏在地的身形頓時一個前衝,順着光滑的青石表面向下滑去。
由於地面之上全都是厚厚的積雪,張業滑行之時並未發出什麼聲音,再加上山下喊殺聲震天,以及逃跑的那幾人時不時的回頭觀察山下的戰況。
因此,壓根沒有人注意到一閃而過的張業。
在雪地上連續翻滾出十幾米後,張業這纔在一棵足有三人合抱粗的大樹後停下。
“你就趴在那,千萬別出來,也別發出任何聲音!”
雖然樹葉已經全部落光,不能爲張業遮擋身形,但盤根交錯的樹枝依舊讓人很難察覺到樹上有人。
蹲在一根大腿粗的樹梢上,張業緩緩抽出身後繯首刀,目光死死盯着越來越近的五名胡人,深吸幾口氣,努力調勻着自己的呼吸。
看着越來越近的山頂,胡人首領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逐漸露出一絲劫後餘生的笑容。
只要翻過這座山,身後那羣該死的漢人就無法追上他了,等他回到部落之後,一定要糾集大軍血洗幾個漢人村落,以泄心頭之恨!
正當胡人首領在心中暗暗發誓之時,忽聽頭頂傳來一陣破風聲,心底頓時警兆驟起,連忙擡頭望去,就見到一柄刀鞘從半空中急速飛來,直指自己面目。
“啊!”
首領驚呼一聲,來不及細想從哪飛出來的刀鞘,擡手便要揮刀格擋。
然而爲時已晚,他的鑲金彎刀還未擡起,刀鞘便不偏不倚的正中他的面門。
“哎呦……”
首領口中發出一聲慘叫,腳下同時一個趔趄,猝不及防之下,原本快速奔跑的身形直接摔倒在地,結結實實來了個狗喫屎。
跟在首領身後的四名護衛也被眼前這一幕整懵了,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在這時,一聲爆喝突然從衆人頭頂傳來。
“胡狗!受死!”
聽到聲音,幾人同時擡頭望去,就見到一名渾身雪片的漢人從樹幹之上一躍而下,宛如天神下凡般朝他們撲來,手中的長刀更是閃爍着懾人的寒光。
張業的速度太快,出現的又太過突兀,壓根不給下方胡人反應的機會,在他們還處於愣神之中時,便一把將站在最後之人撲倒在地。
將那人拖着滾出四五米之後,那人掙扎着剛要拔出彎刀,張業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瞅準機會,手中長刀用力一劃,便在那人的喉嚨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血口,鮮血噴涌而出,那人當場便沒了呼吸。
直到這時,剩下的三人終於回過神來,見只有張業一人之後,立刻打消了轉身逃跑的念頭,拔出腰間彎刀,便大叫着向張業撲殺過去。
區區一人而已,居然敢來挑釁他們五名勇士,並且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了一名同胞,這讓他們這些草原勇士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將被自己撲倒的胡人抹了脖子之後,張業一個鷂子翻身便從地上爬了起來。
還不等他站穩腳跟,衝在最前面的那名胡人便已經殺至身前,彎刀狠狠劈落而下,直衝他脖頸而來。
張業眼疾手快,腳下微微後撤一步,險之又險的避開這索命一刀之後,左手一把抓住那人還未收回的握刀右手,同時右手長刀一記力劈華山,斬向那人手臂。
只聽“咔嚓”一聲骨頭斷裂聲響起,那人整條右臂應聲而斷,溫熱的鮮血頓時從斷臂處噴出,將張業半邊身子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