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這東西,在任何時候都是不可或缺的消耗品,即便是天下再混亂,苦的也只是底層的老百姓,那些腰纏萬貫的世家大族從來不缺錢用,而當這個時候,喫喝玩樂自然就是大族子弟們首先要考慮的事情了。
如此一來,美酒佳餚自然就是必需品了。
黃忠雖然不會做生意,但也能夠看出來,張業所釀的酒如果投入市場販賣的話,絕對能賣出一個天價來。
這樣的價格自然不是普通百姓所能夠承受的,但那些從來不缺錢的世家大族卻不會在乎,他們只會在乎這酒夠不夠好,只要酒夠好,這錢便會源源不斷的進賬。
孫堅肯定也是看到了這個商機,想要從張業手中拿到酒,甚至是直接將張業給掌控在自己手中。
只要掌握了這些酒的來源,資金便會源源不斷到手,那麼以後的軍餉與糧草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了,甚至孫堅還可以繼續擴展軍隊。
想通這些之後,黃忠深深呼出一口氣,一開始對於孫堅爲人的堅定也開始慢慢崩塌。
或許孫堅原本真的不是這種唯利是圖,見錢眼開的小人,可在被巨大的錢糧壓力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張業的出現又讓孫堅看到了希望,很難保證孫堅在這樣的誘惑下還能堅持本心。
皺眉沉思片刻後,黃忠霍然起身,對着周瑜一拜道:“多謝這位周公子點撥,是老夫愚昧了。”
周瑜哪裏敢接受黃忠這一拜,沒看到張業對黃忠都是客客氣氣的嗎?連忙側身讓開,連連擺手道:“黃老先生言重了,晚輩也是在聽完兄長的話才醒悟過來的。”
“嗯”
黃忠不置可否的微微頷首,隨即又問道:“周公子小小年紀便能有這般見識,想必出身也不簡單吧?不知周公子是哪裏人氏?聽口音不似長沙人氏。”
聽到黃忠問起自己的家世,周瑜臉上表情微微一愣,他心裏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如實相告,畢竟他已經被逐出周家了。
今天之所以在面對孫策的時候說出自己的身份,也只是想借此壓一壓孫策的囂張氣焰,否則就憑他和張業二人,還真未必能讓孫策有所忌憚。
而除了孫策之外,周瑜在面對任何陌生人的時候,從未將自己的身份表明過,只說自己是廬江人,並未刻意提及周家。
正當周瑜猶豫之時,張業忽然在一旁介紹道:“黃叔,這位是晚輩兄弟,是廬江周家嫡長子,其父正是如今的洛陽令周異!”
“什麼?”
一聽到這話,黃忠頓時如觸電般,剛剛坐下的身軀猛的從座椅上彈了起來。
當今洛陽令?那是何等身份?黃忠連想都不敢想。
而現在,那位洛陽令的公子就站在自己面前,黃忠要是不緊張就怪了。
愣了片刻之後,黃忠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再次抱拳道:“老夫眼拙,未能識得周公子,還請恕罪。”
不過,事已至此,周瑜也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了,大方承認道:“不錯,家父正是當今洛陽令,不過家父是家父,晚輩是晚輩,當今天下不甚太平,晚輩只想憑藉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地來。”
“嗯!周公子好志向!這纔是我大漢兒郎該有的風範!”
黃忠絲毫不吝嗇誇獎之詞,說話之時,手掌還在周瑜的肩頭拍了幾下。
黃忠用的力氣並不大,也就是平日裏拍張業的力道,可週瑜哪裏能比得了張業,頓時便被黃忠這幾下拍的腳下一個趔趄,臉上更是浮現出一股痛苦之色,顯然是被黃忠給拍痛了。
看道周瑜臉上的表情之後,黃忠這才反應過來,周瑜身材比黃敘還瘦弱,哪裏能經得起自己這幾下,連忙面露歉意道:“哎呀,老夫一時高興,下手有些重了,周公子可無恙否?”
“不礙事,不礙事”
周瑜揉着被黃忠拍疼的肩膀站穩身形,齜牙咧嘴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什麼事。
這時候,張業卻是在一旁哈哈大笑,不但沒有關心周瑜的意思,反而幸災樂禍道:“哈哈哈哈,公瑾啊,你這身子骨還是太弱了,連黃叔這幾巴掌都承受不住,以後又何談徵戰沙場,建功立業啊?依我看啊,相請不如偶遇,你不如就跟着黃叔一起學習一下武藝吧?不求能威震天下,揚名四海,但總得把身子骨練硬朗了吧?”
說這番話的時候,張業是真心想讓周瑜跟着黃忠學武的,雖然看周瑜這體格,也不像是能練成猛將的樣子。
可練一練總歸是好的,就當是強身健體也行啊,至少不至於再像歷史上那樣,年紀輕輕就病死了吧。
後世人總以爲周瑜是被諸葛亮氣死的,實際上那只是三國演義裏的橋段,小說而已,當不得真。
事實上,歷史上的周瑜是在公元前210年,領兵攻打西川,行至巴丘城時箭傷發作,英年早逝,年僅三十六歲。
而聽完張業的話後,周瑜卻不以爲然的撇撇嘴反駁道:“兄長,你怎麼腦子裏只有打打殺殺的,殊不知,將不再勇而在謀,我周瑜的志向就是能成爲韓信、王翦那樣的統兵大將軍,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而不是如西楚霸王項羽那般,雖勇力過人,卻最終難逃一敗!誒,說了你也不懂……”
周瑜這番話說的可謂是豪氣干雲,黃忠與黃敘父子二人聽的是熱血澎湃,看向周瑜的眼中中都隱隱帶上一絲歎服。
韓信、王翦那是何等樣的存在,那都是華夏曆史上屈指可數的大將之才。
然而,就在這時,張業卻是不合時宜的潑了盆冷水。
“韓信、王翦二人的武力或許不是項羽的對手,但這種事也得看對手是誰啊,比如打你的話,嘿嘿,那還是手拿把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