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客棧門前這二十多匹馬,每一個的馬繮與馬鞍、馬鐙都不太一樣,顯然不是朝廷軍隊。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才讓張業心裏感到有些驚異。
到底是什麼人有這麼大能耐,竟然能搞到這麼多北方戰馬,還敢這麼光明正大的騎出來,真的就不怕官府找他麻煩嗎?
黃忠和周瑜同樣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不過二人卻都不怎麼在意,與張業交換了一下視線之後,都決定先進去再說。
反正他們今晚是不能再露宿街頭了,否則的話,他們沒有死在孫策手下,反倒要被凍死街頭了。
至於客棧裏面的是什麼人,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只要不是追殺他們的孫堅軍就行了。
至於是達官貴人還是地頭草莽,黃忠他們完全不在意,他們就是來喫飯住店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互相之間也不會產生任何矛盾。
抱着這樣的想法,黃忠一把推開了客棧大門,頓時一陣嘈雜喧鬧之聲傳入耳中。
黃忠微微皺了皺眉頭,還是無奈的邁步走了進去,這個集鎮上就這一家客棧,即便是環境再差,他們也沒的選擇。
張業是最後一個進入客棧的,一走進來之後,張業便忍不住也皺了皺眉頭。
這家客棧本就不大,一樓大堂此刻已經坐滿了人,除了角落裏的一張四人木桌之外,其他位置好一點的座位都被一羣大漢給佔據了。
張業粗略的掃視了一樣,卻驚愕的發現,在一樓喫飯的這些大漢一個個錦衣華服,看穿着就知道不是尋常百姓。
可讓人感到怪異的是,這些大漢個個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喫飯交談之時,還將腳翹在桌椅上,說話時也是唾沫橫飛,各種污言穢語隨口就來,那些原本華貴的衣衫穿在他們身上,怎麼看都顯得格格不入。
而且,這些大漢互相之間都認識,此刻正對着坐在最中間的一名相貌俊朗的青年起鬨敬酒,顯然那人就是他們中地位最高之人。
張業的目光也不由得被中間那名青年吸引了過去,只見那名青年同樣身材魁梧,年齡看上去卻不到二十歲的樣子,比周圍其他人都要年輕不少。
雖然此人很年輕,但張業一眼便能看出來,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人物,肯定也是一位武藝高強之人。
而就在張業隨意打量一眼青年的時候,那名青年似乎也感受到了張業的目光,便停止了和周圍同伴的交談,轉頭迎着張業的目光看了過來,或許這就是高手之間的共鳴吧。
青年的目光在張業和黃忠的身上來回掃視幾圈之後,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魅狂狷的笑容。
看着青年的這個笑容,張業頓時覺得後背一陣惡寒,一個大老爺們突然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笑容,實在是讓人有些汗毛倒豎。
黃忠卻是冷哼一聲,理都未理青年怪異的表情,扶着尼德便朝角落裏的唯一一張空桌走去。
張業則是對那名青年還以一個和善的微笑,隨後也跟着黃忠他們向裏走去。
客棧裏突然安靜下來,張業他們還真感覺有些不適應,張業和黃忠倒還能保持鎮定,周瑜也能勉強做到面不改色。
而黃敘就不行了,客棧裏這些人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們絕非善類,現在用這種詭異的目光看着自己,一般人不被嚇的調頭跑出去就算不錯的了。
黃敘這個體弱多病,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還能做到不被嚇的腿發軟,就已經算是有膽識的了。
不過,這些人也只是盯着張業他們稍微看了看,之後便在那名爲首青年的招呼下,又重新轉頭繼續喫喝起來。
待張業幾人落座之後,店掌櫃連忙躬身小跑上前,一臉堆笑的問道:“幾位客官,要來點什麼?”
店掌櫃之所以沒有在張業他們剛進來的時候上前迎接,是因爲他一位張業他們會在看到店內情形之後便會調頭離去。
卻不曾想,張業他們居然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隨便弄點飯菜吧,能喫飽就行了。”
張業也不指望這屁大點的地方能有什麼美味佳餚了,能填飽肚子就行,末了還問了一句:“對了,給我們準備兩間客房。”
“好嘞,幾位稍等。”
店掌櫃記下之後,轉身便要離去,可走出沒幾步又折返回來,悄悄打量了一眼那羣大漢之後,小聲對張業幾人囑咐道:“幾位客官,小的可要提醒你們一句,趕緊喫飯,喫完飯就回房休息去吧,千萬莫要招惹那邊那羣人。”
“哦?”
一聽掌櫃此話,張業頓時來了興趣,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二十多名大漢,低聲問道:“掌櫃的,他們都是什麼人啊?”
店掌櫃卻並沒有回答張業的問題,搖了搖頭之後,便徑直離開了。
見此情形,張業心中不免更加好奇了,心想這些傢伙究竟是什麼人?這店掌櫃似乎很怕他們一般,難不成是什麼山賊土匪?
可也不對啊,若真是山賊土匪的話,又怎會老老實實的坐在客棧裏喫飯呢。
想不通,張業也就懶得去想了,管他們是什麼人呢,反正自己走自己的路,不相信他們還能來找自己的麻煩不成?
不多時,掌櫃的端着幾碟香氣撲鼻的小菜和熱騰騰的白米飯走了過來。
這些飯菜雖然都很簡單,但對於張業他們這幾個幾乎餓了一天一夜的人來說,無異於是人間美味。
將飯菜擺放在桌子上後,掌櫃的剛想問一句要不要再來點酒水。
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張業從身後取出一個大號酒囊。
當酒囊一打開的時候,一股濃烈的酒香便如潮水般涌進掌櫃的鼻孔中。
聞到這股酒香之後,掌櫃的雙眼頓時瞪大,不由自主的嚥了咽口水。
不過,掌櫃的也沒有多問,艱難的將目光從張業手中的酒囊上挪開之後,便重新坐回了櫃檯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