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嚴藝的話剛出口,韓當便一口否決道:“主公對我等情同手足,絕不會做出這等事來,莫說大榮他不可能背叛主公了,就算他真的有此心,主公也不會如此對他的!”
對此,嚴藝也不想與韓當做口舌之爭,直言道:“事實就是如此,韓將軍您就是再怎麼不信,也改變不了事實。”
見嚴藝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韓當頓時信了幾分,忍不住問道:“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嚴藝篤定道:“此事在下也沒什麼好騙將軍的。”
聽到此話,韓當便沒有了言語,開始低頭皺眉沉思起來。
足足過了兩刻鐘後,韓當這才長嘆一聲:“唉此事皆是由我韓當一人而起,若是韓某身在長沙的話,必然會極力勸說主公莫要爲難大榮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聽到此話,嚴藝立刻眼前一亮,擡頭對韓當說道:“韓將軍此言當真?”
“嗯?”
韓當顯然被嚴藝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然而,嚴藝卻是不等韓當反應過來,一把拉住韓當的手說道:“韓將軍有所不知,在下此生對祖茂將軍最爲佩服,此番聽聞他蒙冤下獄,心底甚是不服,若是將軍能替祖將軍洗脫冤屈的話,在下願助將軍從此處逃出去!”
聽到這裏,韓當看向嚴藝的眼神頓時變的警惕起來。
上下打量了一眼嚴藝之後,韓當冷聲問道:“放我離開?你莫非將我韓噹噹成了傻子不成?”
“將軍這是什麼話?”
嚴藝一臉委屈的辯解道:“在下此話絕不作假,只因在下看不慣孫堅的行事做派而已。”
對於嚴藝此話,韓當絲毫不以爲意,繼續冷笑道:“哼哼,說的簡直比唱的還好聽,那某且來問你,你現在身居何職?憑什麼就能將某放出城去?”
嚴藝聞言,直言不諱道:“在下如今擔任排長一職,呃.也就是手底下掌管三十多人的官職。”
“哈哈哈哈.”
聽到嚴藝此話,韓當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就這等微末官職,也敢放言能放某離去?簡直是大言不慚!”
嚴藝卻並不覺得有何慚愧之處,義正言辭道:“將軍莫要說笑,莫非將軍忘了,我主可是有言在先,只要將軍不出鄔堡,城中任何一處地方都任由將軍來去自如。”
“不錯,張業確有此言,可那又如何?”
韓當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承認,隨後斜眼瞥了嚴藝一眼問道。
嚴藝聞言,連忙信誓旦旦道:“只要將軍信得過在下,待到午夜之時,將軍只管前去城門處,在下自然有辦法放將軍出城而去!”
說完之後,嚴藝不等韓當迴應,立刻起身告辭道:“韓將軍,此事就此說定了,在下這就回去準備,還請將軍務必信守承諾,定要還祖茂將軍一個清白!”
“哎”
韓當剛要開口阻攔,嚴藝便已經轉身出了房門,一轉眼便消失了蹤跡,韓當想要挽留已是沒機會了。
等到嚴藝走後,韓當獨自一人坐在桌前自斟自飲了許久之後,終於重重的放下酒杯,霍然起身走到牀前,找出了一套夜間行動還算合身的衣服。
況且,就算最後逃跑失敗了,對於韓當也沒有什麼損失,反正張業又不會殺他的,張業還打算拿他跟孫堅談判呢。
有這層關係在,韓當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午夜時分。
身穿黑衣躲在暗處的韓當,眼睜睜的看着城門上值守的一隊守兵換防,換上來的人赫然就是由嚴藝帶隊。
不僅如此,藉着遠處微弱的火光,韓當還隱隱辨認出來,跟在嚴藝身後一字排開的十幾名兵卒,居然都是當初投降的那些人馬。
有他們在,韓當覺得自己這次逃跑的成功率又大大提升了。
雖然嚴藝他們已經投降了張業,但韓當覺得,他們對於自己應該多少還是有些舊情的,而且又有嚴藝從中斡旋,他們應該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吧。
誰知,當韓當輕手輕腳的摸到城門前不足五十步的時候,嚴藝身旁的一名將士忽然發現了黑暗中韓當的身影,立刻輕聲呼喚道:“來者可是韓當將軍?”
那人話音剛落,其餘一衆將士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嚴藝更是直接跳下城牆,朝着韓當這邊跑了過來。
見此情形,韓當知道自己再躲藏下去已經沒什麼意義了,索性直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朝着嚴藝迎了上去。
既然嚴藝敢大張旗鼓的見他,那就說明這裏已經都被嚴藝搞定了,自然不需要韓當去操心什麼。
果不其然,在迎上韓當之後,嚴藝立刻低聲解釋道:“將軍,這些都是在下的兄弟,今晚之事他們絕對不會透露出去半分的,對於將軍的離去,他們也會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將軍儘管放心便是!”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算韓當不相信嚴藝,此刻也已經不得不信了。
“好,多謝嚴小兄弟了,既然如此,韓某這就離去了,小兄弟還望多多保重啊!”
韓當也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因此,在跟嚴藝見面之後,只是稍微寒暄了兩句,韓當便在嚴藝的帶領下,徑直朝着城門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在城門下,不知何時已經悄悄打開了一道只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透過縫隙,韓當還看到,在城門外正拴着一匹黃驃馬,必然就是專門爲自己所準備的。
韓當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索性什麼也沒說,只是轉頭對嚴藝抱拳一禮之後,便身形一閃,從門縫間躥了出去。
翻身上馬之後,韓當絲毫不做停頓,雙腿一夾馬腹,立刻朝着遠處疾馳而去。
看着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黑幕中的韓當,嚴藝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就在這時,一隻手掌忽然搭在了嚴藝的肩膀上。
嚴藝一驚,轉頭望去,發現是丁奉之後,連忙拱手道:“營長,屬下幸不辱命,已經完成您交代的任務了。”
“嗯。”
丁奉微微頷首道:“此次記你一功,待日後擊敗孫堅軍,主公自會封賞你的。”
原來,此次嚴藝放走韓當,並不是他偷偷將韓當放走,而是張業與周瑜等人精心策劃的一齣戲,目的就是爲了放韓當回去,藉助韓當之手引發孫堅軍的內部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