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不可能!你騙我!我親眼見到的!!”
驟然幽深的目光盯着卿卿,傅瑾南神色有些危險,他輕笑一聲:“親眼見到?那少閣主看這是哪裏?”
卿卿:“這不是你的大樂府嗎!明知故問!”
下頜猛地被人扣住,傅瑾南無視卿卿壓在他脖子上的力道,強勢的靠了過來,語氣冰冷:“這是你的臥房,我們在姜府,禾禾就在你的右手邊。”
卿卿怔了一下,然後右手邊只有一張空白的宣紙,微風吹來,那宣紙便飄了起來。
卿卿發了瘋般的喊道:“根本就沒有,你騙我!你就是個騙子......”
眼神驀然一利,卿卿看向牀頭掛着的匕首,“噌”的一聲將它拔了出來,抵在了傅瑾南的脖頸上!
“......放我走,我不想傷害你。”
傅瑾南若有所思的看過來,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少閣主果然長進了。”
卿卿心中隱約覺得不妙,便見他仰起下頜,任由匕首抵在動脈處,慢慢從牀頭靠了過來。
“你別過來......會死的,傅瑾南......我不想動手。”卿卿似是被他“找死”的動作嚇到了。
卿卿從牀上站起來,禾禾退讓,手顫的幾乎握不住匕首,可他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我知道。”
卿卿氣急:“你不知道!別過來了!”
似是感覺到卿卿的驚慌,他溫涼的指輕輕捉住了卿卿拿着匕首的雙手。
卿卿:“!!!”
抵住他脖頸的匕首脆聲掉在了地上,傅瑾南跪坐在卿卿面前,神色虔誠的俯身下來,吻住了卿卿的手背:“不怕......死在你手中,傅某並無遺憾。”
他的聲音溫柔的讓卿卿想哭,五指倜然維持着抓緊的姿勢,卻不自覺的顫抖。
周圍的場景在這一刻產生變化,卿卿恍惚環顧四周,熟悉的牀幔,還有擔憂望着自己,不停喵喵叫的禾禾,腦中混亂的意識逐漸沉澱下來,這裏的確是自己的臥房。
“......傅瑾南?”卿卿有些大夢初醒般的看向他。
傅瑾南:“傅某在,少閣主有何吩咐。”
一切都如他所言,變回了鴛鴦,唯獨地上的那把匕首,是真實的。
卿卿有些後怕,聲音帶着些哭腔:“我差點......差點就把你......”
力氣像是被抽空,卿卿軟倒在地,任由他順着自己垂落的發:“若是少閣主動手,傅某求之不得。”
攥緊他的衣襟,卿卿恨聲制止:“別說這樣的話!你是想讓我清醒過來以後後悔一輩子嗎?!”
他淺笑一聲,氣息溫柔:“那樣也不錯。”
卿卿:“......要是你不在了,我立刻就會把你忘掉!”
撫在發間的手頓住,卿卿聽到他淺淺的輕嘆:“少閣主既然知道傅某討厭什麼,又何必來踩這條線......?”
“誰讓你氣我!”
緊握他衣襬的手緩緩鬆開,室內一時寂靜無言。
“少閣主總是輕信旁人,讓我很不安。”
卿卿:“......對不起。”
傅瑾南:“只是道歉而已嗎?”
卿卿:“我會補償的,你想要什麼?”
他垂眸望着卿卿,眉眼溫柔:“不多,一個你。”
這一刻卿卿彷彿溺死在傅瑾南的溫柔眼眸中,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做。
這一次之後,那迷藥的藥效應該徹底消失不見,只是卿卿的身體畢竟受了損,還需要靜養,運虹現在看傅瑾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未來的姑爺一般親密,如今姜府上下也都默認了自家小姐喝傅府樂的關係,並且喜聞樂見。
反倒是他自己的身體,倒是看着越發單薄了許多,聖傑那邊還沒有消息,但卿卿總有預感,大約爹爹馬上就會找到了。
再一次看到傅瑾南眼下青紫的黑眼圈,卿卿覺得日子不能再這麼拖延下去了,便決定要將心中久藏的心思說出來。
“傅府樂,你是否有話想要對我說?”
彼時傅瑾南正在回身給卿卿端藥,聽見這話,身形微微一頓,卻在讓人察覺不到的動作中又恢復行動:“少閣主是何意?”
當藥碗被送到脣邊,如往日一樣的吹涼不燙,但這次卿卿卻沒有乖乖張口,只是眼神凝重的看着傅瑾南的眼睛:“這幾次我遇難,傅府樂就當真那麼巧合每次都能救我於水火之中?若不是親眼所見,卿卿甚至都會覺得要麼就是傅府樂整日在暗處盯着我,要不然那暗算之人便是傅府樂所識之人了。”
傅瑾南嘴邊的笑容變淡,卻還是毫無反應。
卿卿接着說道:“傅府樂似乎還沒問過我之前落水到底發生了什麼,說來也有些巧合,那日失去神志前夕,我似乎見到了一支玉蘭髮簪,巧的是,那玉蘭髮簪讓我總是覺得似曾相識,如今纔想起,那髮簪,好似是傅府樂的東西......”
“傅瑾南,我那麼信任你,你到底,和那羣人是什麼關係?爹爹的失蹤,你是否清楚。”
傅瑾南第一次見到卿卿在自己面前這般冷靜,眼中也是少有的探究,他下意識的想要開口。
卿卿卻好似猜到他又要轉移話題,語氣更加淡漠起來:“傅府樂應該知道,我說話算話,今日傅府樂若是騙了我,那日後,我便再也不理你。”
運虹剛去廚房取了飯菜過來,卻正撞上傅瑾南離開的背影,她自然喊道:“傅府樂?喫過飯再走吧!”
傅瑾南卻不似往日那般隨和,彷彿周身氛圍冷到極致,而且充耳不聞,直接離開。
運虹覺得奇怪,端着飯菜進門,卻見小姐正靠在牀榻處坐着,眼神落寞,神色不對。
“小姐......您和傅府樂,怎麼了?”
卿卿回想起剛纔,傅瑾南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既沒有選擇騙她,卻也不打算告訴她真相。
那日之後,傅瑾南像是消失在卿卿的生活裏,她的身體飛速的好轉起來,依運虹的意思是多虧了傅府樂的悉心照顧還有藥方。
身體好了之後,便又開始忙碌韻香閣的事,這次倒是再沒遇見什麼奇怪的人,更沒有遭受什麼危險。
只是每天回府,卿卿都會下意識的看向隔壁的大樂府,大樂府似乎許久之前便閉門謝客了,走在湖邊也再沒聽見人們議論傅府樂的詩作,更不會見到傅瑾南搖扇逍遙笑看自己的神仙模樣。
又一次落寞的回府。
晚間,月上梢頭,卿卿坐在花園中,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覺得渾身都沒了氣,幹什麼都不甚如意。
運虹在身後迴廊處看到小姐這樣,也不自覺的嘆氣,她雖然不知道小姐和傅府樂到底那日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可她卻是能確定小姐和傅府樂都是心中有數之人,自然他們之間的事也不需要旁人去參與。
她能做的,便是在小姐吹冷風的時候,送上一件披風罷了。
卿卿感受到身後的溫暖,回頭對上運虹擔心的眼神,垂下眉眼,知道自己應該是讓她擔心了,起身:“回去吧,早些休息。”
運虹點了點頭。
主僕二人剛要離開,就聽見傅瑾南的小童俊城在外焦急叫喊。
卿卿與運虹對視一眼,皆聽出來了他的聲音,便趕緊出去看看。
俊城在門口焦急的喊着想要進去,可太晚了,小廝哪裏能夠放一個男子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