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處單間。”
醫館的洪大夫正在忙,回頭匆匆瞥了一眼,正想說那個姑娘恐怕沒救了。
但是礙於風滄瀾滿身的寒氣,他還是吩咐藥童帶着他們去了單間。
單間裏,風滄瀾小心翼翼將懷裏的宮商放在白色的臥榻上。
回首命令,“你倆在外等着。”
問情、問道同時退出單間。
風滄瀾跟藥童要了溫水、筆墨紙硯、金瘡藥以及止疼藥。
之後,速度極快地寫了一張藥方交給藥童,“你會抓藥吧?按着上面的分量抓一副煎熬,好了之後端過來。”
“好。”
藥童應聲離開。
風滄瀾拿着帕子浸溼,小心翼翼擦拭着宮商身上的血跡。
“你的武功離開將軍府不費吹灰之力,根本不用受這種苦。”
“是能離開將軍府,但小姐當時中毒癡傻,我跟徽羽若離開豈不是留小姐一個人受欺負。”
“用武更是不行,若是暴露了身份,被那些對手知道恐怕難逃一死。”
“小姐之前雷霆手段,那些人自然不敢造次,若是被他們知道小姐癡傻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宮商解釋着,蒼白的脣瓣一張一合,滿臉虛弱。
風滄瀾擦拭傷口的手頓住,半瞬方恢復手中動作。
“當時沒帶你們回將軍府,就不會出現這種事。”
“小姐!這是我們自願的……”
她還待說什麼,然而……
風滄瀾已經出聲溫柔安撫,“你先別說話,我給你處理傷口。”
宮商立馬安靜。
風滄瀾動作輕柔,爲這丫頭處理好傷口塗抹上金瘡藥跟止疼藥之後,又用繃帶將傷口包紮起來。
這時藥童端着熬好的藥進來。
風滄瀾接過謝了一番,藥童就退了出去。
“把藥喝了咱們就回攝政王府。”風滄瀾一邊吹藥一邊說着。
宮商眨巴着眼睛露出不解,“小姐你已經恢復了還待在攝政王府?”
“攝政王都已經成爲植物人兩年了,他配不上小姐。”
聽到這裏,風滄瀾挑了挑眉。
植物人?
他可不是植物人,頂多就是個殘疾人。
“你想哪兒去了。”她將吹的半涼的藥餵過去,“待在攝政王府是因爲,那裏有一樣我需要的東西。”
“暫時的,不會長久,我拿到東西就離開。”
知道風滄瀾素來不喜歡別人追根究底,宮商便就此打住沒有再問。
一碗湯藥喂完,風滄瀾整理了一下,抱着宮商回馬車,讓問情他們給了診金。
剛剛他粗粗看了眼那個渾身是傷的女人,她明明已經一隻腳邁進閻王殿了,根本回天乏術。
誰曾想,短短時間裏,她就恢復了三分生跡,簡直堪稱奇蹟!
看着盆裏的血水又看向桌上的藥碗,洪大夫走過去端着藥碗聞了聞,有些渾濁的眸子猛然發亮,聲音都因爲激動而顫抖。
“這……這是誰開的藥!”
“是剛剛那個姑娘……”
藥童話音剛落,洪大夫已經看到了風滄瀾落在臥榻旁的藥方,快速瀏覽一遍後,掛着皺紋的臉上滿是震驚、驚喜,一副撿到寶的模樣。
“快快快,快去打聽一下這位姑娘是何人氏,住在哪裏!”
“洪大夫看什麼,如此激動?”忽然一道溫潤清淺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洪大夫的思緒。
看到來人,洪大夫面色微變。
他立馬找個藉口趕走了藥童,而後恭敬地將來人迎進一個幽靜的單間,關門。
“東家。”
“嗯。”男子點點頭,“今日醫館可還正常。”
“回東家,一切正常。”
男子微點頭,目光透過惟帽落在洪大夫小心翼翼拿着的紙張上。
洪大夫瞬間明瞭,將藥方送過去,止不住誇張,“東家,原諒我失態了。只是這藥方實在是秒啊!反其道而行之,以毒攻毒藥效加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絕妙的藥方!”
“能得洪大夫如此誇獎想必醫術造詣非凡。”男子接過藥方,看清藥方的一瞬,惟帽下的瞳孔卻戛然放大了。
“這藥方是……”男子擡頭詢問,將藥方收起來。
洪大夫頓愣半瞬,沒想到男子會對藥方感興趣,“剛剛發現的,據說出自一個姑娘之手。”
“正要找,結果就遇上了東家。”
男子目光聚焦藥方,將其疊起來收入袖口,“不必找了。”
“這藥方,你權當做從未見過,更不知曉。”
洪大夫不捨這珍寶藥方,本能性的反駁要追問,就感覺一股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到嘴邊的話最終嚥了回去,“好。”
“你先出去。”
“是。”
洪大夫離開,屋內只剩下男子一個人。
他將放進袖口的藥方再次拿出來,小心翼翼攤開,目光一寸寸的往後挪,惟帽下的雙眸突然滿是興喜之色!
“果然是你!”
“兩年了!整整兩年,你終於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