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茶盞飲一口,啪的一聲將其置在桌上。

    斂目努力讓自己靜下來,卻沒有絲毫用處,整顆心都在發顫。

    回想之前看見那滿身死寂,眼中一潭死水的人,她就平靜不下來。

    宮商徽羽見其這般也不敢在說話,只能讓風滄瀾一個人緩緩。

    到攝政王府,風滄瀾整個人就像被抽了魂一樣,輕一步重一步。

    加上滿身鮮血,嚇的暗衛當即回書房稟報。

    雙腿發硬,舉步維艱,風滄瀾就去了最近的客廳。

    坐在椅子上,身體都肉眼可見的發抖。

    “瀾兒。”一陣急喚聲從門外響起,宗正昱快速轉動輪椅進屋。

    看到風滄瀾渾身染血,臉色慘白六魂丟了七竅的模樣心頭一沉。

    來到椅子旁,他小心翼翼拉着風滄瀾的手,柔聲詢問,“瀾兒怎麼了?傷到哪裏了?”

    風滄瀾思緒緩緩歸位,“我沒受傷,這是風氏的血。”

    “我把她殺了。”

    聽到風滄瀾沒受傷,宗正昱暗自鬆了一口氣,“殺了就殺了,反正她該死。”

    “瀾兒是嚇到了,別害怕。”他抽出白色手帕,細心溫柔的爲風滄瀾擦拭臉上的血跡,“多殺幾次就不害怕了。”

    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駭人的話。

    擦乾血跡,他指腹摩擦着風滄瀾的鬢角,腦袋靠過去兩人額頭貼着額頭,“別害怕,出了事有夫君。”

    他過分的溫柔讓暗中暗衛感覺陰風瑟瑟,這樣的王爺比怒而不言的王爺更可怕。

    風滄瀾瞳孔微動,目光聚焦宗正昱放大的臉,思緒歸位慢慢恢復正常。

    “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夫君頂着,知道嗎?”他低頭看着風滄瀾,眉眼盡是呵護、溫柔。

    “恩。”不知爲何,風滄瀾鬼使神差的就應了聲。

    宗正昱勾脣淺笑,鳳眸熠熠生輝,帶着薄繭的手指撫着香腮,垂首親吻風滄瀾有些泛白的朱脣。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很快離開,“去給王妃做一杯凝神湯。”

    徽羽看到親吻的畫面眉頭緊擰,這次宮商也是同步表情。

    風滄瀾從呆滯中回神下意識捂住朱脣,一副震驚的表情看着宗正昱,“我……我先回去沐浴更衣。”

    見她這個舉動,宗正昱眼神微暗,卻依舊是溫聲細語,“恩,去吧。”

    風滄瀾站起來快速往外走,直奔滄海一粟。

    看着她逐漸消失的背影,宗正昱臉上的溫柔淺笑煙消雲散,化爲一片冰冷陰鷙。

    調轉輪椅,對着空無一人的客廳道,“去查王妃在天牢發生了什麼。”

    屋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離開。

    宗正昱掃了一眼手中染血的手帕,將其整齊疊好。

    半眯的眼簾遮住了一半瞳仁,纖長的睫毛遮擋,難以窺測其一二。

    回到滄海一粟,風滄瀾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穩住心神。

    宮商徽羽跟進來將房門關上,“小姐,你沒事吧?”

    宮商看着風滄瀾有些嚴肅,之前她是問過小姐的心思的,也知道小姐留在王府是爲什麼。

    但就今天的情況,似乎跟她們所想出現了偏差。

    攝政王對小姐……

    這段時間的變化她們看在眼中,今日的緊張跟溫柔,還有那番代表性極強的話,感覺事態發展軌道偏離了。

    “沒事。”穩住心神,她逐漸恢復。

    喝完茶下意識擦了擦被吻過的脣,宮商徽羽見此,心底剛升起的擔憂又放了回去。

    小姐沒那個心思就行。

    “宮商你去摸清天牢的路線手繪一張地圖出來,徽羽你去天牢觀察獄卒時多久一換班,什麼時候最薄弱。”

    風滄瀾說的清晰快速,兩人神色一凝頓時嚴肅起來,“小姐你是要……”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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