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滄瀾在聽到離開王府時手中倒茶的動作微頓,片刻恢復正常,“是呢。”

    宗正昱體內的毒解除,就銀貨兩訖了。

    她便能離開這攝政王府,去尋宗正瑾了。

    想到這裏她嘴角扯動,勾起一抹燦爛微笑。

    宗正瑾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是在爲她們以後的生活努力。

    眼眸微沉落在手腕的手釧上,她纖細的手指細細摩擦。

    是夜

    風滄瀾坐在桃木團刻牡丹桌上用膳,捏着筷子戳着小碗,精神散漫,神遊九霄。

    徽羽站在旁邊佈菜,見風滄瀾心不在焉小聲道,“小姐在想什麼?”

    “沒什麼。”風滄瀾換個姿勢,興致依舊不高。

    徽羽一邊佈菜一邊道,“明日便是乞巧節,小姐可要出去?”

    “若是要,徽羽就提前做安排。”

    “乞巧節?”風滄瀾放下筷子投去目光,“今天是幾月初幾?”

    “今天是七月初六呀,明日就是七月初七。”徽羽回覆道。

    七月初七?

    那不就是七夕佳節嗎?

    有一段時間沒跟宗正瑾見面了,明日正好。

    “我知道了。”做了決定,風滄瀾提筷繼續用膳,剛拿起房門就被人推開。

    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隨着夜風吹入屋裏,擴散至每個角落。

    風滄瀾放下筷子見來人目光閃了閃,沒起身迎接就喚了一聲,“王爺。”

    冷淡的態度同往日的討好巴結完全不同。

    徽羽見此悄悄退離,屋內便只剩下兩個人。

    “咳咳。”宗正昱面色蒼白,脣頰同色,整個人看過去有氣無力的,整個人顯得格外羸弱。

    蒼白的面色給凌厲充斥着攻擊性的俊朗,增添了兩分病態。

    少了幾分銳利,多了兩分病弱。

    聽到咳嗽聲,風滄瀾擡眉看了一眼,“夜風寒涼,王爺深夜來滄海一粟有何事?”

    “咳。”他掩面輕咳,不見昔日的冷戾,身上的陰鬱似乎都少了幾分。

    宗正昱咳嗽不止,風滄瀾起身走過來,“臨竹散人沒跟你說不能吹風嗎?”

    剛泡了藥浴,最忌諱吹風。

    這時毛孔打開,吹了風最容易受寒,就有可能雪上加霜。

    “說了,咳。”他聲音虛弱,聽着有些有氣無力,“許久未見,今晚想着就過來了。”

    “哦。”她冷淡應了一聲,將屏風上的披風取來搭在宗正昱肩上,順嘴問了一句,“用晚膳了嗎?”

    宗正昱目光落在桌上虛弱搖頭,“咳,還未。”

    本來只是禮貌性問一句,壓根沒想到宗正昱會說沒有。

    風滄瀾愣了半舜,朝着外面道,“徽羽,添一副碗筷。”

    屋外徽羽聞聲迅速鬆開碗筷,然後退出屋子。

    風滄瀾也還未用好坐下繼續用膳,宗正昱轉動輪椅來到她旁邊,拿着筷子的雙手都有些不穩。

    一旁風滄瀾全程埋頭,完全沒發現。

    旁邊一直沒聲,風滄瀾擡頭瞧了一眼,只見宗正昱捏着筷子的手發抖。

    想到自己加倍的藥浴草藥,瞬間明白了。

    泡藥浴也是極其廢精神體力的,加之中途那刮骨之痛,難怪成現在這模樣。

    “瀾兒我拿不穩。”跟筷子掙扎一番後,宗正昱看向風滄瀾,語氣中那可憐巴巴的感覺尤爲明顯。

    風滄瀾心頭一跳……

    宗正昱又是要作甚?

    開始飈演技嗎?

    說實話,就飈演技這件事她沒在怕的。

    宗正昱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風滄瀾秋水眸睜大,清亮的眸子裏閃爍着懵懂茫然。

    “瀾兒餵我。”他直白開口,風滄瀾壓了壓柳葉眉,從宗正昱手中接過筷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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