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乾淨而純稚,不染纖塵。
如果不是站在一堆屍體裏的話。
肖正呼吸一滯,心慌的情緒從心底升起,跌跌撞撞跑過來,把帶來救援的守衛甩在後面。
“您沒事吧?可有受傷?”
肖正跑過來詢問,聲音極小放低了姿態。
風滄瀾投去目光淺淺一笑,眸中卻毫無溫度,“我有沒有事,你不是最清楚嗎?”
“不愧是四方城的城主,好大威風啊。”
肖正腳下一軟,發顫的肩膀暴露了他此刻的恐懼跟慌張。
“不……”肖正張了張嘴要解釋。
接收到風滄瀾銳利警告的目光立馬閉嘴,餘光掃視注視着這邊的衆人。
佝僂着的背脊慢慢直起來,神色嚴肅,“你們放心。”
“來者是客,四方城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但願如此。”風滄瀾拿着滴血的劍往回走,將長劍插回劍鞘,準備上馬車又突然想起什麼事,回首道,“城主大人要爲這些人報仇嗎?”
肖正連連搖頭,“他們私自對客人動手,罪有應得。”
風滄瀾撩開眼簾,嘴角掛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纖纖玉指撩開車簾鑽入其中,其他人也收拾着歸位。
剛纔那波打鬥,雖然有掛彩但沒有人員傷亡,風滄瀾將隨身這才的一瓶金瘡藥扔向問情,“金瘡藥。”
就說了三個字便放下車簾。
問情情商高,立馬就明白了風滄瀾的意思,拿着金瘡藥往後面走。
車隊重新啓程,風吹車簾卷卷。
肖正正好擡頭,瞳孔猛然一縮——
暮色之下,相隔數米,風滄瀾含笑無溫。
肖正腳下一軟,滿臉的蒼白跟茫然。
她回來了!
肖正站在月色下,眺望馬車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收拾收拾,過幾天有人會來接替你的位置。”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肖正神色一滯,滿臉蒼白,“是大人。”
再擡頭,四周空空如也,除了一地的屍體,再無其他人。
肖正魂不守舍的離開。
自這晚以後,車隊的氣氛明顯融洽了不少。
全部是湊在一起的陌生人,因爲站在統一戰線而相熟,聊起來更是相見恨晚。
文武兩派依舊是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
車隊一路西行,完全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四方城的第二天。
四方城就爆出了大事。
城主退位,但繼承城主之位的卻不是少城主,而是一個生面孔。
四方城城主之位本來就不是世襲制,而是由城主挑選下一代繼承人。
但多數是不願意把繼承的機會讓給陌生人,所以都是在家族中選拔。
但這次,直接是從來沒見過的生面孔,這在四方城掀起熱議狂潮。
除此之外,那一晚的屠戮也被人傳的有鼻子有眼。
都說這次城主退位,是因爲四方城裏出現了大規模屠戮的事。
四方城本來就是敏感的地方,一有風吹草動,三國皇室在第一時間知道,雖然不能插手但都是密切關注。
所有人都認爲城主是因爲大規模屠戮一事,引咎辭職。
沒一個人猜到,這一番大改革,只是因爲一個人,以及一件道不道歉的事引發。
風滄瀾完全不知道因爲自己,四方城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當然,她也不關心。
現在已經進入月夜國境內,月夜人稱水上之國,大部分都是河流。
去往月夜皇城,必須走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