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滄瀾滿身血跡從屋裏出來,四周的暗衛嚇的去書房稟報。
聞訊而來的宗正昱,進滄海一粟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衣衫染血,雙手沾滿了血,手裏攥着一把滴血的匕首,臉上也是血跡斑斑。
她合眸站在陽光下,什麼沒做什麼沒說,渾身透着陰鬱跟悲愴,痛苦縈繞着全身。
“瀾……瀾兒。”
看到滿身染血的風滄瀾,宗正昱一顆心沉入冰低,說話的嗓音都在輕顫。
快步跑到風滄瀾跟前,鳳眸藏着濃郁的擔憂,“瀾兒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宗正昱的呼喚,她慢慢睜眼,那雙明亮的瞳仁冷漠,沒有絲毫溫度,沒有一絲起伏。
瞳仁微轉,眸光落在宗正昱臉上,她揚眉一笑,把手裏血跡快乾涸的匕首舉起來,“我把徽羽殺了。”
扔掉匕首,看着滿手的血跡,她用裙子擦拭着手上的血跡。
淡定、從容,絲毫沒有剛殺完人的恐懼,亦或者是害怕。
如此的風滄瀾,宗正昱是第一次見,一顆心不自覺的跟着顫了顫。
殺了徽羽……
她重情,怎麼會殺了徽羽?
“擦不掉啊,這怎麼擦不掉!”風滄瀾不斷擦,不斷擦企圖把手上的血擦掉。
看到風滄瀾搓紅的手,宗正昱趕緊阻止,“一會兒洗了就好了。”
“是嗎?”風滄瀾若有所思點頭,隨後擡頭目光聚焦宗正昱,“我不想殺她的,她偏偏想殺我!”
“她想殺我,我肯定不能再留下她。”
“爲什麼要這樣啊,我對她不夠好嗎?我對她夠好了!”
“想殺我!那我就先把她殺了!對!先殺了她!”風滄瀾越說越激動,臉上是獰笑是瘋狂。明顯的狀態不對勁。
“冷靜點,別去想了。”
一聲聲磁性的聲音滿是安撫,風滄瀾暴躁失控的情緒,在句句話後慢慢平復。
“她該死,所以我殺了!”
風滄瀾又恢復了剛纔的可冷漠。
宗正昱心口一陣揪疼,牢牢將人抱住,“沒事沒事,別胡思亂想。”
徽羽跟宮商對於風滄瀾有多重要,宗正昱親身體驗過。
被最親近之人背叛,那種痛楚無法以言語表達。
風滄瀾絕情也重情,因爲重情將徽羽宮商視爲親人,因絕情,知道徽羽心術不正,立馬下殺手。也正是因爲重情,纔會在殺了之後情緒崩潰。
多年的相處,情意是真實存在,又痛又恨,大抵就是如此。
“好了。”宗正昱輕柔安撫,輕輕拍着風滄瀾後背,眼神暗示暗衛收拾裏面屍體。
怕風滄瀾繼續待在這裏想到剛纔的事,摟着的手微微鬆了些,商量的口吻道,“先在離院住一陣吧?這滄海一粟,我讓人重新修繕一下。”
“好。”風滄瀾點頭,從表情到情緒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重情讓她情緒崩潰,絕情讓她只是短暫失控,片刻之後一切正常。
“我要去你那邊沐浴換衣,衣服髒了渾身都是血。”言語中的嫌棄顯而易見。宗正昱頓了頓,把她前後情緒盡收眼底。
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希望她早點忘記迴歸正常,又莫名的心慌。
見識到了她絕情的一面,若換做是他行錯一步,只怕也是同樣的結果。
重情是兩肋插刀,絕情時翻臉就能不認人,不顧忌之前的任何一點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