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察覺到的呢?

    就是剛纔,在魔宮。

    她被夙臨擄走,初嘗惶恐滋味。

    在知道接下來有危險時,腦海裏浮現的求救對象是寂夜。

    也只有寂夜。

    當他突然出現的一剎那,即便是還在夙臨手中,她那顆慌亂的心頓時穩了下來。

    寂夜於她,就像是一顆定心丸。

    或許是來自於那份奇怪的熟悉,也或許是因爲這幾個月的相處,她對寂夜極爲信任。

    彷彿,只要他出現就什麼困難就迎刃而解了。

    嬌軟的聲音還帶着些許沙啞,杏眼微紅還未退散,灼灼目光逼視,視線熾熱滾燙的嚇人。

    “卿卿姑娘說笑了,貧僧乃出家之人。”

    剖露心跡,得到的就是這樣的回覆。

    卿卿抓着身下被褥,抿了抿脣,“你……出家又怎麼了嘛?”

    寂夜依舊是低眸,從始至終都沒跟卿卿對視,“出家人六根清淨,早已跟紅塵絕緣,更不能動情念。”

    他磁性的聲音不疾不徐,緩緩擡頭。

    劍眉之下,那雙狹長深邃的瑞鳳眼是毫無波瀾,“所以貧僧,當不得卿卿姑娘喜歡。”

    “可是……”

    對方的委婉拒絕讓卿卿急了,她紅着雙眼盯着,“出家……出家又不是不能還俗!”

    “還俗就好了嘛。”

    寂夜手中佛珠轉動,“阿彌陀佛。”

    “貧僧乃天生佛子,生來就入了佛道。”

    “卿卿姑娘,以後此話就莫要再說。”他捻動佛珠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卿卿抓住坐下被褥,紅撲撲的臉蛋上閃過一絲傷心,隨後又是堅定信心滿滿。

    和尚又怎麼了?

    又不是不能還俗!

    她就是喜歡寂夜!他越是說不能在一起!她就越喜歡!

    哼!兩人同在一屋檐下,就不信一直拿不下寂夜。

    自從魔域回來之後就安靜了許多,如今沒再來騷擾。

    就連魔兵都不出來了。

    時光飛逝,這一個月卿卿跟着寂夜逐漸,經常以各種藉口去找。

    能一天待在一起絕不半天,能肢體接觸絕不看着。

    一個月下來,寂夜雖然沒有任何鬆動的跡象,她依舊樂此不疲。

    如今已入寒冬,外面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初雪。

    卿卿站在屋檐旁,一身紅色起風領口一軟白軟的兔子毛,襯的她整個人可愛加倍。

    精緻的臉在毛茸茸的披風裏,顯得更加小巧跟巴掌大一樣。

    伸出手去接飄落的雪花,落在掌心眨眼間就化爲水。

    瞟了一眼旁邊,寂夜房門沒開,她攏着披風躡手躡腳走向雪地。

    一夜小雪後,地上已經撲上了薄薄的一層,整個世界都是白雪皚皚,銀裝素裹。

    古樹枯枝上堆着雪花,就像是一棵冰樹,銀條好看極了。

    走到古樹旁蹲下,將地面的薄雪捧在掌心,手上立馬傳來刺骨的冰冷,凍的直哆嗦也沒放下,冷並快樂着。

    無形的雪,在她的掌心慢慢被捏成了一個形狀,撿起旁邊的枯樹枝慢慢刻畫五官。

    完事後左看右看眼底是滿意,又開始捏另一個。

    白雪皚皚的世界,一抹鮮豔的紅蹲在地上猶如雪地裏綻放的海棠花,美的驚豔絕倫。

    寂夜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入目的雪白世界裏,雪樹下,那小小的身影是這個世界唯一不同的一點亮色。

    在寂夜沒有察覺的地方,心有一瞬柔軟,極快,快到讓人無法捕捉就已經消失。

    聽到後面傳來的開門聲,卿卿捧着雪回首,看到寂夜的一瞬笑容綻放,嘴角梨渦浮現讓人醉倒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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