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擺手,安撫了一下躁動的張遼。隨即從馬背上取下一把照比正常大上一圈的長弓,快速抽出一支箭矢,射向城頭之上正在背對着他的張楊。
“咻!”
箭矢帶着勁風,直撲張楊的頭顱而去。
眭固正在與張楊說話,眼角的餘光看到一抹黑色襲來。下意識的拉低了面前的張楊。
“當……”
一聲脆響,張楊頭上帶的紫金盔被直接穿透。箭矢射入頭盔之上,箭尾猶在微微的顫動。可見這一箭的力量之大,而且奇準無比。
要不是眭固這一拉,估計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張楊雙眼上翻,驚恐的看着頭上的箭矢。隨即臉色陰鬱,殺意凜然。
“巨弩手,目標呂布,給我射死他!”張楊臉色鐵青,手上的拳頭被他攥的咯吱響。
“嘎吱,嘎吱!”
一陣難聽的摩擦聲,兩架巨弩箭頭的方向被人轉動。
城下正在遺憾這一箭被躲開的呂布顧不得其他,趕緊指揮張遼帶着手下撤離。
“砰……砰……”
兩聲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兩道烏光直奔城下的騎兵隊伍。
呂布雖然已經下令撤退,可是巨弩的射速遠遠超過騎兵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竄入呂布的陣中。
“噗噗噗……”
五名騎兵被兩枚巨大的弩箭穿透,命喪當場。其中一枚弩箭還是貼着呂布的腿邊射入陣中,那伴隨的勁風颳的他腿部火辣辣的。
呂布狠狠的看了一眼,最終還是選擇了撤離懷城。
如今的天氣加上帶來的騎兵實在不適合攻城,只能等到來年春天的時候帶兵來攻。而起他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得到張楊的一個答覆,如今他已經得到了,雖然這個答覆並不是他希望得到的。
張楊看了一眼遠去的隊伍,心中不禁暗罵一聲袁譚:都是你搞出來的事情,現在讓老子給你擦屁股,真他奶奶的晦氣。
“不行,此事我點知會一下袁譚,問問他是不是將呂布的夫人劫走了,此事是因他而起,順便讓他也出點力。”張楊暗自嘀咕一聲。
——
與此同時,孔融針對晉陽的祕密離間任務也在悄悄的進行。之前許多袁紹勢力投降的一些將領和謀士都是他要勸說的對象。
當然,像黃昌和田豐這樣的已經進入到幽州軍內部,深受器重的孔融是不會犯傻自己送上去給人家拿捏的,更不會跟他們吐露一點關於策反有關的任何信息。
人家在幽州軍好好的,根本不會跟他們犯傻裏應外合做什麼陰謀。他想要找人聯合就只能找一些不受幽州軍器重的人員。
而孔融的首要目標就瞄準在了許攸的身上。
經過他的篩選和偵查,一直在中層次晃悠的許攸就進入到了他的眼中。
許攸雖然明面上是跟着張昭在做事,但實際上卻一直被張昭放逐在外,並沒有進入到權利的核心。也是袁紹投降勢力中最不受待見的一個人。
而此時的許攸,也將酒杯中的溫酒喝下,驅趕走今日的疲憊和深秋的涼意。
“噹噹噹……”
一陣清脆的敲擊聲,打破了院中的寧靜。
許攸頓時感到一怔,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找他。
“誰呀?”許攸懶洋洋的叫了一聲。
但是門外並沒有人回答。
過了些許,依舊有持續的敲擊聲傳來。
“噹噹噹……”
許攸將手中的酒壺放入溫水當中,不耐煩的站起身來。
“誰在敲門?”許攸問了一聲,用力將院門拉開。
門口出現一人,左右兩手各拎着東西,笑着看向許攸:“子遠兄,近來可好?”
許攸頓時感到萬分詫異,此人他認得,正是北海相孔融。他與張昭一同處理事務的時候遠遠的見過此人。
“原來是國相大人!”許攸拱手一禮,隨即問道:“我與國相大人並無交集,國相大人爲何來我家中?”
“我們站在這裏……不太合適吧!”孔融左右看了一下,笑着看向許攸。
許攸一愣,隨即讓開身子讓孔融進入院中。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孔融還是帶着禮物來的。雖然他感覺這孔融是帶着某種目的而來,但他卻不得不讓孔融進來。
孔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餐食不禁撇了下嘴,桌上只有一壺溫酒和兩盤下酒菜,竟然連一絲葷腥都沒有。看來這許攸正如情報中所說,在幽州軍中根本沒有任何地位,就是一個被人排斥在外的人。
“子遠兄頗有雅緻啊,竟然在院中煮酒而食。不過子遠兄這些怎麼都是素食,連肉都沒有?飲酒怎能無肉,恰巧愚兄這次登門帶來了肉食,子遠兄不用客氣。”孔融自說自話,根本不給許攸說話的機會,直接將帶來的一包牛肉打開。
“來,子遠兄。這是我在集市上買的牛肉,問着很香,你來嚐嚐!”孔融笑着伸出手。
許攸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臉自來熟的孔融。
“國相大人有話不妨直說,我這人不喜歡拐外抹角。”許攸直接開門見山,不給孔融任何顧左右而言他的機會。
孔融聽後嘿嘿一笑,直接坐在許攸主位的下手邊。
“子遠兄,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你,沒有別的意思。素聞子遠兄是袁紹帳下第一人,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卻是獨居在此,真是……”孔融搖頭嘆息。
“真是什麼?”許攸一怔,不知道孔融此番說法到底是何意。
“真是爲子遠兄而感到惋惜啊!楊平南不識子遠兄的大才,竟然讓子遠兄喫素食喝劣質酒。”孔融指着桌上的飯食義憤填膺的說道。
許攸感到一陣莫名其妙,我這的確是烈酒,但這素食卻是出自他最愛喫的陳記老字號。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許攸一臉懵逼。
孔融看到許攸臉色變幻,以爲自己說道點子上了,臉上不由浮現了一絲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