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戈早晨走出營帳,卻見到今日不如往日那般寒冷,天氣似乎有些回暖之意。
看了一眼隨風舞動的軍旗,楊戈呵呵一笑:“西南風了,真少見!今日便能見分曉了。”
忽然,營門前方衆降臨紛紛趕往中軍大帳。
“什麼事啊?這麼火急火燎的?”楊戈笑呵呵的看向衆人。
“主公!江中有船隻經過,上面……上面……”顏良臉色漲紅。
“上面什麼?是不是掛有紅燈籠?”楊戈似笑非笑的看向顏良。
顏良一點頭,算是應了楊戈的問話。
“西南風天!天氣晴朗……”曹操嘀咕一聲,隨即驚恐的看向楊戈。
衆人原本沒把楊戈的話當回事,現在回想起來卻是震驚的無以復加。
“主公莫非真的是未卜先知?”曹操驚駭莫名。
衆人也是瞪着眼睛看向楊戈。
“什麼未卜先知?不過是數據的收集,篩選和分析罷了。行了!既然對面出招了我們就準備迎接了,大夥都忙起來吧!”楊戈大笑一聲。
“是,主公!”所有人同時抱拳。
按照原定計劃,甘寧將千料的大船開至最前方,因爲這些船的底部都是鑲有薄薄的鐵皮的,一般的火焰根本不能燒燬這些船隻。
船上的水軍只要保證風帆和船上的木製物品不被燒起來便可以了。
而且所有的炮手也已經全部就位,如果看到對面亮出獠牙就第一時間開始炮擊。
千料大船後方就是汾河水師的八百料大船,這些船的龍骨都是完整的巨木製造而成。雖然怕火,但表面塗油漆層也是可以阻擋一部分火焰的。
最後方就是準備就緒的幽州軍,衣甲鮮明整裝待發。
隨時可以投入到戰場上去。
“走吧!我們一起去迎接黃公覆,看看他是否如你們所願,真心投效。”楊戈大笑一聲,登上頭船。
其實衆人在黃蓋這個時候亮燈就已經知道了其大概的想法,結局可能真如楊戈所說,黃蓋就是在上演一場苦肉計。
但是他們心中依然還是對黃蓋抱有一絲幻想的。
“黃兄啊!爲了我們的酒,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登上戰船的顏良輕鬆嘀咕一聲。
恰巧這話被身旁的黃忠聽到了。
黃忠湊到顏良身旁,捅了捅顏良:“你現在有幾分把握?”
顏良苦着臉回答:“我感覺一分都沒有,這事情就跟主公說的一模一樣,我這只是給自己找些心裏安慰而已。”
賈詡也湊過來,捋着鬍子笑笑:“主公猜測之事都是有證可查,雖然不能說所有事情都正確,但也相差不多。你們竟然相信曹孟德而不相信主公,真是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白白送你們酒都不要,真是可惜。”
“文和你別在這說風涼話,我哪知道周瑜將黃蓋和蔣欽打個半死,就爲了演這個苦肉計。這也……太那個了……”顏良嚥了口唾沫,心疼自己那兩壇酒。
“這也不一定,現在畢竟還沒到見真章的時候。萬一……那個黃蓋是真心投降呢?今日只是個湊巧也不好說。”黃忠聲音逐漸降低,連他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
前方的頭船已經起錨,船尾的水師開始揮舞着旗幟。
“嘩啦啦……”
無數船隻開始收起船錨,揚起風帆。
幽字大旗隨風舞動,震懾人心。
曹操等人站在岸上觀望,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肅殺之感。
“如此雄壯威武的水師,難怪可以縱橫四海!”
“真想站在上面看看啊!”身旁的許褚看着船上的衆人露出一絲希翼,他也想上船去看看。但是沒辦法,旱鴨子已上傳就暈眩和嘔吐,他只能和曹操等人站在岸上觀看。
“哈哈哈……別急!讓你們跟水師訓練一陣,你們就會克服這個毛病了。我軍中不少將士以前都是這樣,現在可個個都是下手摸魚的好手。”太史慈走到兩人身旁,笑着說道。
許褚點點頭,心有餘悸的說道:“那敢情好!要不已上船就吐,可丟死個人。”
太史慈大笑:“北地之人沒有江河,自然不熟悉水性。”
“那就奇怪了!幽州軍中的將士絕大多數都是北地之人,他們怎麼個個都是好手?”許褚看着身後列隊的將士露出疑惑,他可是見過他們平時下水訓練的本事。
“那是因爲當初主公在渤海灣命他們水師一同訓練,着實給他們練出了一手好水性。就這麼寬的長江,讓他們泅渡過去都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太史慈可是深知幽州軍的水性。
“泅渡?那是什麼東西?”許褚愕然。
曹操也是滿臉疑惑。
“泅渡是我們幽州軍的一個訓練科目。就是到這武器裝備和馬匹,游過去!”
“游過去?還是穿着武器裝備,你……你怕不是在吹牛吧!”許褚瞪大了眼睛。要說讓他們游過去許褚還可能相信,還要帶着繁重的武器裝備。
在他眼裏這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我爲什麼要吹牛!當初攻打遼東的時候,這些將士可就是泅渡過海搶下的安市。我們這些士卒除了不能飛,上山下海無所不能。”太史慈後頭看向列隊的士卒,自豪的豎起拇指:“而且當初練習水性就是爲了這一天。南地多河流,北方人不識水性已經沉入人心。我們恰巧可以利用這一點做文章,等他們反應過來之時,恐怕我們就已經兵臨城下了。”
聽到太史慈的話,許褚的眼中更顯震驚。這些人連海里都能泅渡,還能怕這長江不成?而且更是早早就已經有準備了,屬實駭人。
內陸的水和大海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就算是他再無知也是知道的。
曹操同樣也是被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原本楊戈在他眼中已經是站在了難以企及的高度。但是現在他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一點點,知道的越多,他越覺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