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看了一眼:“那你可能面對的就是數萬的幽州軍和必死的戰爭。屆時幽州軍強攻入城,大傢伙是死是活,我就不得而知了。”
衆人又是一陣沉默。死守必死,幽州軍入城情況不得而知。
“那……那還是投降吧!”一個年輕的婦人抓着自己男人的胳膊,他不希望自己家中的頂樑柱死在城頭。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趕緊放手!”男人臉色難看,伸手拉開婦人的手。
“我是什麼都不懂,但我知道,你要是沒了,我的這個家也沒了。家中還有父母和孩子,你要是沒了讓我怎麼過活?”婦人淚眼婆娑,拼命搖頭。
這個女人的哭喊觸動了無數人的心聲,這些守城的將士都是城中的百姓。他們大多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他們出了事情,這個家可就真的完了。
田宗嘆了口氣,走到臺前。
“諸位鄉親父老,我願出城與楊平南交涉,爭取讓他不帶兵入城。”
“父親!”田甫上前。
田宗伸手攔住田甫,繼續說道:“你們就守在城門之後,聽我讓你們開門你們再開。沒聽到我的聲音,你們無論如何也不能開門,聽懂了嗎?”
衆人連連點頭。
田宗是他們城中最具聲望之人,他說的話衆人還是信服的。
“好!所有婦人和老人全部回家等待,輕壯之人與我去城門。”田宗說着看向王老和田甫:“你們兩人跟我一起出城。”
田甫深知自己父親說一不二的性格,無奈之下只能和王老兩人一同跟上。
三人召集好百姓手拿武器堵在城門之後便出城來到幽州軍的大營門前。
“你們是何人?爲何來此?”三人還沒等到跟前就被一隊兵甲鮮明的士卒攔下。
田甫將兩人護在身後,朗聲喊道:“我們是來見楊大將軍的,勞煩諸位前去通報一聲。”
“原來是武藝非凡的小將軍啊!我這就去通報。”小隊的隊長看到田甫眼睛一亮。幽州軍向來崇武,田甫的武藝讓這羣眼高於頂的漢子打心眼裏佩服。
田宗狐疑的看了田甫一眼,田甫也是一臉疑惑。
三人等了沒多久,楊戈便跟着小隊長一同來到營門前,身後跟着張飛和太史慈等人。
見到來人楊戈眼中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上前抱拳一禮:“小子楊平南拜見兩位老先生,小兄弟。”
田甫見到楊戈也是滿心歡喜,今日兩人算是不打不相識,連忙還禮。
田宗和王老同時一抱拳:“楊大將軍客氣了!我們前來是有事與楊大將軍相商。”
楊戈臉上浮現一絲微笑,伸手讓開位置:“三位還是來軍中一敘!正好我們開了火,一起喫個便飯。”
田宗看了一眼裏面的大營,軍中的確在生火。楊戈已經提議,幾人也不好推遲。
“那好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是小子的榮幸!”
軍中正在派發糧食,一隊隊士卒排着整齊的隊伍在領取食物。
田宗駐足了好一會,離開的時候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其眼中卻流露出熾熱的光芒。
判斷一個軍隊的標準,既要聽其言,更要觀其行。任別人傳的天花亂墜,只有看到軍中的軍人的素質才能斷定軍隊的戰鬥力。特別像田宗這樣的老將軍,更是對軍中有着自己獨到的見解。
衆人走走停停,楊戈也沒有催促。
任由田宗和王老兩人不停的駐足觀看,楊戈也樂得如此。
走了一會,衆人來到中軍大帳之前。
這裏擺着幾個桌案,都是供楊戈等人喫飯的地方。
桌上的食物與軍中將士分發並無兩樣,都是一個紅彤彤的東西加上一小碟蔬菜和幾片肉食。
“不知道幾位突然到訪,沒有預備,軍中只有這些。大部分已經救助江淮的災民了,現在能填飽肚子已經很好了。”楊戈露出一絲歉意的微笑。
王老看了桌上的東西說道:“我聽人說,楊大將軍治下富饒,你們怎麼只吃這些東西?”
楊戈呵呵一笑:“富饒也是百姓自己勞動的成果,與我們何干?我們幽州軍有自己的生意,稅收更是少的可憐,能喫上這些已經很不多了。”
“這怎麼可能?北地現在每年生產那麼多糧食,怎麼會沒有稅收,楊大將軍怕是騙我們吧!”王老在城中的得到的消息可是百姓家家餘糧多的是。
“那是我家主公體恤百姓,將很多地區的苛捐雜稅全部廢除。現在我們每年收上來的糧食也只有一點點而已,絕大多數的軍資都是我們自己花錢購買的。”太史慈解釋道。
田宗得知之後對着楊戈鄭重一禮:“我在城內聽說幽州軍是紀律嚴明的仁義之師,期初我還有所疑慮,但是現在看到軍中的情況,我不得不信。幾位將軍能夠與士卒同吃同住,這已經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我家主公一視同仁,絕對不偏不倚。將士喫什麼我們就喫什麼,絕對不會自己開小竈。”張飛出聲答道。
衆所周知,楊戈現在可是數州之主,兵力更是無人能及。就算自己私自開設酒宴也無可厚非,畢竟人家有這個實力。
但是他們看到的情景卻與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眼前完全是一個縮衣減食的場景。
“楊大將軍的德行實在讓老朽佩服,我慚愧啊!”田宗只覺的臉如火燒一般,無顏面對楊戈。
“呵呵!老將軍可不要這樣說,你我初次相見,有何慚愧?”
田宗抱拳一禮:“之前在城外多有冒犯,還請楊大將軍原諒。”
“我當什麼事呢?原來是這事啊!老將軍的劍意屬實驚人,恐怕在這天下之內沒人能夠逃脫老將軍十步之內吧!”楊戈笑着問道。
田甫微驚,他已經從田宗的口中得知此事,但是卻沒想到楊戈竟然能夠但憑氣勢就將父親的必殺一劍猜的通透,實在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