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命令卻是讓他們撤兵的命令。
幾人不明白周瑜的意思,不過軍令難爲,他們只能聽命行事。
一日之後,三人同時回到烏程的軍中。
“周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都已經趕到神亭嶺爲什麼又讓我們回來,這一路寒風徹骨,將士們都有些微詞了。”朱治皺着眉頭問向周瑜。
“我讓你們撤離就是不希望你們白白送命!這一次我是在試探呂蒙,看他能不能上當,同時也在探他的底。”周瑜平淡的說道。
“探底?就讓我們行軍到神亭嶺就回來了,一仗都沒有打,這就能探出底細?”周泰驚愕的問道。
周瑜點點頭,嘴角浮現一絲自信的微笑:“這就可以了!而且我也探出了他的底細。呂蒙之能最多可以料敵先機一路,我們三路齊發卻沒有遭到任何破壞,這就意味着他不想輕舉妄動而被我們拆穿。不過,他越是這樣,就越能證實我的猜想。”
“周大人要如何行事?”朱治見到周瑜已經篤定,連忙抱拳問道。
“田忌賽馬的故事可曾知道?”周瑜看向三人。
“周大人說的是《史記》中的《孫子吳起列傳》。主角是田忌、孫臏和齊威王?”朱治聽到周瑜問話立即反問道。
周瑜點點頭:“君理所言正是。既然知道了呂蒙之能探測一路,我們就給他一路去看。不過這一路卻是下等馬,人數最少的一路。剩下兩路行軍在途中也要不停的變幻,讓他們難以抓住我們的行蹤。”
“可是……敵人再暗我們在明,他們怎麼能按照我們的想法去做?”周泰連忙問道。
“敵人再暗我們就給他引出來,讓他不得不按照我們的想法去做。”周瑜露出自信的微笑。
——
江東軍休整兩日之後,突然再次從烏程奔出一支隊伍,目標向東疾馳而去。
這支隊伍皆由騎兵組成,奔跑之時濃煙滾滾,看不太清楚人數。
城外的斥候商議之後,派出一小隊人馬緊隨其後,時刻觀察他們的行蹤。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又是一股步兵奔出,目標向西。
城外斥候再次分出一隊,前往查探。
又半個時辰,有一隊江東軍出城,目標東北。
幽州軍的斥候再次分出幾人過去查探,留下最後幾人關注着城中的動向。
臨近傍晚,三股出去的江東軍將士全部回營,不少人手中竟然拎着野味。
三路斥候回來對賬消息之後才發覺,原來這羣人勞師動衆的竟然是出去打獵。
一連數日,江東軍都是三股人馬出去。要麼是打獵,要麼是抓魚,要麼是出去訓練,行動各不相同。
而城外的斥候們也已經找到了江東軍的規律。
這一日,烏程的三支隊伍再次出城,斥候們按照慣例繼續跟進。
不過就在三支隊伍出去約莫半個時候的時候,一支萬人的隊伍突然從烏程的北門奔出。
留守的斥候起先沒有在意,等到觀察到的時候就發現已經晚了。江東軍的軍隊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了。
“糟了!壞事了,趕緊逃。”
留守的幾人趕緊打馬逃竄,想要儘快的返回毗陵。
可是江東軍怎麼會給他們機會,城外的斥候在這幾日緊隨他們的時候,城中的周瑜也同時在搜索他們的位置。
經過幾日的排查已經鎖定了斥候們藏身的山頭。
而今天就是周瑜主動出擊的時候。
先用三路士卒繼續按照運來的樣子行進,等到城外的斥候放鬆警惕的時候就是他們發威的時候。
周瑜、周泰,宋謙,朱治一行四人帶着軍隊全力抓捕逃竄的斥候。
“報!想東而逃的四人全部擊殺……”
“報!向西逃竄的兩人也被射殺……”
“報!向北逃的兩人有一人被射殺,一人中箭而逃……”
周瑜眉頭一皺:“逃了?”
“風……風太大了,箭射偏了一些,讓他逃了。”過來稟報的那人吱吱嗚嗚的說道。
“大人!我們怎麼辦?”周泰抱拳看向周瑜。
周瑜看了一眼天色,寒聲說道:“既然逃了就一不做二不休,全力向曲阿行進。”
“曲阿附近可是有水師把守!”宋謙一愣,沒想到周瑜竟然將這次進攻的方向定在了曲阿。
“正因爲如此,曲阿的防線定然會比其他兩地薄弱一些。我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次曲阿我必要奪回。”周瑜一臉堅毅的喝道。
“是,大人!”衆人對視一眼,齊聲抱拳一禮。
周泰拉馬走到大軍的前方,大喝一聲:“大軍行進,目標曲阿,動!”
一聲令下,江東軍轟然而動。
這一次是周瑜深思熟慮之後的抉擇,幾番的機關算盡就是爲了今天。只要江東軍速度夠快,絕對會在水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曲阿攻下。
到時候就算他們兵合一處,江東軍也有信心守上一守。
而起周瑜還有後手,只要曲阿被攻下。他們就可以打開長江的航道,到時候無論是伸入江淮的腹地,還是以騎兵偷襲水師都隨他們自己選擇,主動權可就又能回到江東軍的手裏。
不像現在,曲阿、丹徒、毗陵三城丟失,長江一線盡歸楊戈之手。來年開春之際,幽州軍可以隨意渡江,屆時纔是江東軍真正的末日。
所以這次無論如何曲阿也要打下,長江一斷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
想到此處,周瑜叫過朱治。
“君理兄,你派人在行軍途中擴大斥候的偵查範圍,遇到事情第一時間回來稟報。”
“得令!”朱治抱拳一禮。他知道此事緊急,不敢怠慢。眼看就要開春,能不能攻下曲阿就看這一戰了。
“宋將軍!”周瑜轉頭看向宋謙。
“末將在!”宋謙抱拳。
“領你率領先鋒軍前面開路,遇到閒雜人等全部格殺,大軍過境切莫要讓消息走漏。”周瑜聲音帶着寒意。
宋謙重重的點頭:“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