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製的大門已經有了一些殘破,透過破爛的木板可以看到院中有個年過半百的老者正在劈柴。
不過劈了幾下便停下歇息,臉上透露出痛苦的神色。
“主公!就是這裏,這裏便是我爲三位老兄弟準備的安置處。奈何我家中錢財也是有限,只能讓他們遮風擋雨而已。”田宗眼中閃過濃濃的愧疚之情。
“他們的兒女呢”楊戈打量了一下院中的情形,眉頭緊皺。
“嗨!十五六歲就開始隨軍而行了,一直到三、四十歲才退下來。哪裏有什麼兒女,都是我們這些老哥幾個在一起生活。”田宗搖頭。
“我明白了!我們進去看看。”
田宗上前一步,直接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劈柴的老者一擡頭,看見田宗連忙上前迎上,不過腳步看上有些不利索,一瘸一拐的。
“田大哥!你今個不忙了,怎麼過來了?”
田宗忙上前攙扶:“你這腿腳還出來迎接什麼?別動了。”
隨着田宗走進,楊戈等人也走入院中。
見到有生人前來,那位老者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
“田……田大哥,他們是誰?”
“別怕!他就是你們一直想感謝的人。我的主公,楊平南。”田宗站在那邊老者的身旁,笑着介紹。
老者彷彿不相信一般,瞪大了眼睛看向楊戈。過了半天才吱吱嗚嗚的說道:“您……您就是楊大將軍!”
楊戈上前一步,握着老者的手道:“小子就是楊平南!”
“謝……謝謝楊大將軍,要不是沒有你,我們這些老頭子早就餓死了。還哪能像現在這樣,每週都能領到城中的補助。”老者說罷就想跪地。
楊戈一把扶起:“給城中不能勞作百姓補助是我們幽州軍的傳統,不單單是曲阿,凡是我管轄之內的百姓都有此福利。這就算是作爲你們這些長者,年輕時候喫過苦的報酬吧。”
“咳咳咳……是田老哥來了嗎?”
屋中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隨後便一個沙啞的聲音傳出。
“張老弟,我來了。”田宗說着便推門進入屋中。
楊戈扶着老者一起向屋中走去。
屋內的牀榻之上躺着兩人,一人面色蠟黃正在與田宗說着話,另外一個臉色蒼白,身上蓋着厚厚的杯子,正在閉眼休息。
“老張啊!這位可是楊大將軍啊。”老者跟着楊戈進到屋中,走到面色蠟黃的老者身邊。
“楊……楊大將軍!感謝楊大將軍,要是沒有你,我們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楊戈說着看了屋中一眼。
屋內雖然破舊了一些,但收拾的還算整潔。生活用具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副陳舊杯具,足以看出幾人的艱苦。
楊戈可不希望自己的兵到老會活成這個樣子,否者他會內疚一輩子。
“田將軍!”楊戈招呼一聲。
田宗走到楊戈身邊,一抱拳:“主公!”
田宗一怔,隨即說道:“我們這羣人別的不會,但軍中戰陣對練,殺敵策略可是樣樣精通。”
隨後指着剛剛門口砍柴的那位老者介紹道:“這位盛滿,可是林地偵查的好手,一生從軍三十載經歷過無數戰鬥,曾經被一夥賊人堵在山上二十天。但是二十天後只有他一人出來,剩下的全部死在林中。”
楊戈眼睛一亮,偵察兵靠的就是經驗,這位老者可是個寶貝啊。
田宗又指着蠟黃色老者說道:“這位原本是我麾下的親衛統領溫梁,曾經不止一次爲我擋過刀,我這輩子都虧欠他的。”
“田老哥嚴重了,那是我份內的事情。”老者笑着擺了擺手。
“還有那一位王桓,他可是水戰的高手,曾經獨自一人鑿沉水匪的五艘大船。不過因爲常年泡在水中,烙下這個病根,早晚就手腳發寒。”田宗遺憾的說道。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說的果然不假。
田宗和這三人可都是軍中的寶貝疙瘩,竟然被遺棄到這個犄角旮旯,真是暴殄天物。
楊戈伸手取出三個小瓷瓶。
田宗眼睛猛地一亮。他可是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幾十年的暗傷喝上就全好了,真沒準能夠讓這幾位重新站起來。
“主公!你要給他們?”田宗激動的問道。
“他們現在喝並沒有效果,你別忘了,這東西只對幽州軍有效。”楊戈看向田宗。
“那該如何是好?總不能讓他們去軍中報道吧,這……”田宗指着癱在牀榻之上的二人,露出爲難之色。
楊戈微微一笑,走到三位跟前說道:“三位老將軍一生從軍,這經驗可都是用生命積累下來的。我現在聘請三位做我幽州軍的講師,爲幽州軍將士分享你們的從軍經歷,你們可否答應?”
盛滿露出苦笑:“楊大將軍!我們三人這樣,連走出院子都難。還何談去做那個什麼講師,一身毛病,只能等死了。”
溫梁也是搖搖頭:“要是年輕二十歲,我都願意追隨楊大將軍,但是現在……不行啦。”
“沒有什麼不行的,只要你們願意,我可以讓你們重新站起來去軍中發光發熱。軍中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經驗。你們這些老兵就是我們幽州軍最需要的人。”楊戈誠懇的說道。
“重新站起來?”溫梁嘆了口氣,緩緩搖頭。
盛滿也是滿臉的不信。
田宗見裝蹭了蹭胳膊,擺出了幾個造型:“哥幾個!你們看我的傷。”
溫梁一驚,他身位田宗的親衛。可是知道田宗傷口的位置,這幾個動作定能夠拉扯傷口,但是現在看田宗卻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
“你……你的傷?”溫梁仰着脖子問道。
田宗嘿嘿一笑:“好了!主公給我治好的。如果你們答應來我軍中任職,你們的傷,相信也不是問題。”
“當真?”兩人同時驚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