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錯愕的關良被面無表情的黃敘帶往江邊。
一路上光亮旁敲側擊的問了幾次。
但黃敘一直都是默不作聲。
讓他這軟刀子一點辦法也沒有。
來硬的?
他哪裏敢?
保不齊黃敘一怒之下拔刀殺人。
就他這兩把刷子,還不夠黃敘一刀砍的。
無奈之下只能聽之任之,到地方之後在看看是什麼情況。
江邊一處,停靠着兩艘船隻。
其中一條燈火通明,另外一條漆黑一片。
關良被黃敘帶到亮燈的船隻之上。
藉着燈光和微微亮的月光,光亮終於看到船頭站着之人,正是楊戈。
光良雖然知道,但是見到楊戈之後還是感覺心臟一縮。
彎着腰趕着小碎步來到楊戈面前,單膝跪地抱拳一禮:“末將壺關守將關良,拜見主公!”
“此人你可認得?”
楊戈並未搭理關良,而是向後一招手。
一個白衣……
不!
現在已經是滿身腳印的灰衣青年被兩人架出。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沒有一處好地。
但就是這樣,關良也立即認出,這人就是自己的兒子關軍。
“軍兒!”
關良渾身一震,忙問道:“主公!這人正是我的兒子關軍,不知道爲何這副模樣,在這裏出現?”
“你問他!”楊戈語氣中帶着絲絲寒意。
兩名護衛將關軍帶到關良身前放開。
關軍渾身一軟,被關良用力抱住。
“軍兒!軍兒!你這是怎麼了?不要嚇父親。”
失神的關軍聽到關良的聲音四散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
再看清關良的臉之後,終於繃不住,抱着父親嚎啕大哭。
哭了有一陣以後,光亮忙問道:“軍兒爲何在此?弄成這副模樣?”
關軍聽後身體一僵,將頭低下不敢去看關軍的眼睛。
“你可急死爲父了,有主公在此,你但說無妨。”
關軍聽到主公兩字嚇的渾身一哆嗦,一陣騷氣升騰而起。
關良臉上一僵,難看至極。
“你兒子行船攔截主公,真是給你關家長本事了。”黃敘厭惡的扇了一下鼻子,將事情說出。
攔截主公!
關良身上汗毛炸裂。
光軍這小子竟然敢攔截楊戈,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雙膝跪地,不停的對着楊戈叩頭:“主公!我家軍兒從小就膽子小,他哪裏敢做出攔截主公這樣的事情。這其中絕對是有什麼誤會,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膽子小?我看他色膽包天。”楊戈腰中長劍出鞘,寒光四射。
關良猛的轉頭看向關軍,卻見關軍低頭不語,滿眼死氣沉沉。
熟知兒子脾性的關良哪裏還不知道,這種事情關軍絕對做得出來。現在家中還有五個搶來的女子被囚禁在關家後院,都是他兒子幹出的蠢事。
“主公!我兒犯下如此大錯不可姑息,但念在我一脈單傳的份上,能不能給他留條性命。”
關良擡頭,滿眼乞憐。
楊戈嘴角一陣冷笑,聲音微寒:“如果你是個好官我自然可以網開一面,但你所作之事皆是人神共憤,我哪會饒你?”
多虧來之前已經準備好,要不然關良此刻還沒有辯解的本錢。
“小人?”楊戈玩味的看着關良:“這麼說你承認你兒子是小人了,他的話我可以不聽了是嗎?”
“軍兒!”
關良驚愕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想不到第一個出賣他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兒子出賣老子!
關良整個人呆立當場。
關軍聽到關良的喊聲下意識的向後挪動兩下。
“他……他們說只要我招了,他們就會放我一條生路。”
關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眼角一滴淚水浮現。
看着自己從小關心備至的兒子,慘笑着搖頭:“你就那麼天真的以爲這些人能放過你?你爹倒了,你還有幾天的活頭?哈哈哈……想不到我關良這輩子自認爲聰明一世,卻生出你這麼個無能的孬種。”
“既然軍兒已經將我的事情全部說出,那就不勞主公親自動手。”
說着光良一把抽出身上的腰刀,橫刀立於頸間。
身旁護衛警惕拔刀卻被楊戈止住。
“主公!我關良自認爲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爲做過什麼大錯。這次被自己兒子坑了一道,我認栽。還請念在我駐守壺關幾年的份上,饒過犬子。我在地下爲主公祈福,希望主公開疆拓土,打下大片河山。”
“軍兒!爲父先走一步,這輩子不能再爲你遮風擋雨。”
說罷關良長刀一抹,一抹鮮血當即噴出。
身旁的關軍被濺的一臉一身,驚的他放聲大叫。
眼睜睜看着父親死在自己面前,這種恐懼感瞬間侵襲他的全身。
“罷了!你父親因你而死,此事就罷了。遵從你父親遺願,這次饒你一命,如有下次,定斬不饒。”
“來人!去將軍府,將裏面那些藏污納垢之事全部清除乾淨。一杆涉事人員全部羈押,送與晉陽聽候發落。”
“是,主公!”黃敘抱拳,眼神帶着兇光。
回來之後他從一旁護衛的口中瞭解了一些情況。
原來在他離開之後關軍將關家的事情招的八九不離十。
強搶民女,打壓其他勢力這事在壺關是家常便飯。
甚至這關良身上還揹着幾條人命債。
讓他原本在路途之上的那稍稍的一絲好感頓時全部消失不見,有種讓黃敘認爲所信非人的感覺。
本來只是因爲關軍的事情他還想着能求求情大事化小,現在看來真是真是赤裸裸的打自己的臉。
現在黃敘恨不得將關家抄個底朝天,看看到底還有多少事隱藏在其中。
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最險惡的是人心。
“主公!這人怎麼辦?”黃敘看了一眼已經呆傻的關軍,滿臉的嫌棄。
出賣自己父親來求生,這種人死不足惜。
“放到壺關城中,讓他自生自滅。”楊戈轉身入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