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在大堂中喝水,餓了也在裏面喫飯。
總之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允許離開。
看着面前厚厚摞記錄冊,楊戈臉色難看。
隨便翻看了一些,基本都是可以殺頭的大罪。
甚至有的人斬百次都不爲過。
真是罪孽滔天,不可饒恕。
強忍着心中的怒意,楊戈翻出一些看起來還算過得去的官吏。
“將這些人帶出,稍加懲戒放回去吧!”
楊戈寫好一本名冊,扔到桌上。
黃敘拿起看了一下,再看看身後那些貪墨的數字,表示很是震驚。
“主公!這些人竟然貪墨這麼多民脂民膏,爲何還要將他們放回?”
楊戈無奈嘆了口氣:“就算將他們砍了,你能保證新上任的那些人不貪?這些人喫飽喝足了,我放他們一條生路,以後怎麼做,他們應該清楚。我只是不想壺關百姓再受苦難,否者我能輕饒了他們?”
“原來是這樣,主公明智。”黃敘輕“啊”一聲表示明白。
“夫君想的周到,這些錢已經夠這些人過後半輩子。如果他們懂事,應該知道如何選擇。”蔡文姬將整理出來的另外一本名冊遞上。
“這裏面都是罪大惡極有命案纏身之人,夫君查看一下。”
楊戈輕揉了一下額頭,將名冊放在手中墊了兩下。
他不知道打開之後會看到多少人,看到多少人就是有多少無辜生命已經逝去。
宣姬輕輕走到楊戈身後,纖細的手指放在楊戈的太陽穴之處揉捏。
“夫君不用爲難,這裏面的人我們都對比過。均是罪大惡極之人,不懲治決不能平民憤。”
“哎!我不是怕殺他們,我是怕看到那些無辜的生命。人們經歷了這麼久的戰亂之苦,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又是被這些人迫害,想想我都覺得難受。”楊戈重重的嘆了口氣,語氣中帶着無比的惆悵。
貪官污吏,以勢欺人這樣的事情在哪個時代都少不了。
雖然他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希望能夠儘量少一些。
很矛盾,但卻是最真實的想法。
“我們都是從戰亂時代走過來的,現在已經好上太多,夫君不用自責。”
宣姬伸手將名冊翻開,一個個名字和罪名全部列在楊戈眼前。
“有些事該面對還是要面對,當權者可以憐憫天下,但對待惡人卻不能有婦人之仁。”
宣姬的話在楊戈耳邊響起,一字一句都如同刀刻一般印在心中。
憐憫天下,婦人之仁!
楊戈擡頭看了宣姬一眼:“宣姬的話沒錯,當斷則斷。”
說完楊戈便拿起筆,在這個冊子之上用硃砂寫了一個大大的殺字。
既然做了,就要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
“這個名冊上的全部拉到菜市口,當着全城的百姓斬首示衆。另外,將這件事昭告天下,引以爲戒。”
“這麼久了,壺關此地的按察使也該換了。讓所有地方的按察使全部回來,該給他們輪換一下崗位了。總在那麼一個地方,鐵放久了也會生鏽的。”
壺關就在晉陽附近,百姓被欺壓了這麼久,竟然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楊戈深知這其中的道道,也該給這些安逸的人挪挪屁股了。
“那些人時間久了也被收買了?他們可是你直屬的!”宣姬面露驚訝。
楊戈笑笑:“避免不了的!權利和金錢是相互制約但也是相互依存的。只要是人都難以控制心中的慾望,只要伸出了那隻手,貪婪就會無窮無盡。不過只要將他們不定期調換,就會很好的避免這樣事情再發生。”
那些監察人員就像是派下去的調查組,其中一些人被賄賂和同化是避免不了的。
經歷過現在社會的薰陶和互聯網的傳播,這些事情早就見怪不怪。
“枉夫君對他們那麼信任,這羣人竟然幹出這樣的事,真是太讓人失望了。”高蘭氣憤的罵了一句。
“算了!這羣人都是與我南征北戰的功臣,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我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希望他們因爲這件事引以爲戒,不要讓我在失望的好。”
那些暗探都是當初歸順楊戈最初打天下的那些人。
有許多人都是因爲受了傷退居二線,楊戈纔給了他們這個好的差事。
以權謀私這樣的事楊戈可以適當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果有人膽敢像這羣人一樣,那他肯定不會留着。
害人性命,不可饒恕。
第三天一大早。
黃敘帶着一長溜的囚車招搖過市,在城中的主路之上逛了三圈。
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爲了給城中百姓看,告訴他們這些害人之人必然不會長遠。
城中百姓無不歡欣雀躍。
囚車走了三圈,他們就在後面跟了三圈。
能看到這些惡人繩之以法,就算讓他們走到晚上都願意。
最後囚車在菜市口停下,一個個穿着囚服口中塞着破布的官員全被扯下。
黃敘拉起一個人的頭髮:“看看這些曾經被你們欺壓的百姓,現在你是什麼感覺?”
“身上揹負六條人命,等你下去他們會好好招呼你。”
說着那人渾身一抖,一股尿騷味頓時襲來。
跪倒的地上一片溼潤,竟然被嚇尿了。
黃敘嫌棄的看了一眼:“現在知道怕了?當初你作惡的時候怎麼不想想現在的情況?”
說完黃敘一揚手,徑直走到一旁。
一隊達到手走上行刑臺,拔出這些人口中的破布。
“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大人饒了我……”
“饒了我吧……”
這羣案板上的魚肉還想着垂死掙扎一下,呼天搶地的求饒。
黃敘面前百姓,高呼一聲:“你們說,這些人是生是死?”
觀看的百姓全部一愣。
“讓他們下地獄,讓他們死!”
人羣中不知道哪裏喊了一聲。
“讓他們死!”
又是一聲傳出。
“讓他們死!”
“死!”
百姓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
黃敘轉頭,神情冷漠。
“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