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遮天蔽日飛舞的旌旗,党項重遇心中一堵。
單單不說對面的戰鬥力,就這一眼望不到邊的人數。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他們這些人淹沒。
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党項重遇問道:“漢人的皇帝是誰?他們不是在內戰嗎?”
“據說漢人現在已經沒有了皇帝,中原之地被一個叫楊平南的大將軍給一統了,這些人想必就是那人的軍隊。”一個對中原有些瞭解的將士解釋道。
党項重遇凝視前方隊伍,神色間越發的震驚。
因爲他從這些隊伍中看到的是無與倫比的軍容和軍紀。
將士能夠表現戰力最直觀的表現是什麼?
那就是軍隊行軍途中,隊伍的陣型變換。
對方几十萬人,行軍陣型絲毫不見散亂。
就算是遇到障礙也能保持隊形不散,簡直不可思議。
面對這樣軍紀的軍隊,党項重遇心中早已經沒了底氣。
現在就希望進攻羌人的軍隊不是這樣,如果要是與這般無二,那這仗……
懸了!
就在党項重遇猶豫和震驚期間,遠處的隊伍突然分出兩隊騎兵,一左一右向這邊奔來。
“少族長!他們過來了,我們怎麼辦?”
党項重遇眼中精光閃縮。
如果說看到那些步卒他自認爲不敵,但是要輪騎兵的話……
那就不好說了。
正好趁着這個時候打壓一下地方的士氣,幫助己方部落撤離。
“竟然分兵過來,簡直不知死活。兒郎們,漢人的矮腳馬那也能叫騎兵?就是爲我們送戰功的。既然他們這麼好心,我們就勉爲其難的收下了。”
“呼呼呼……”衆將士高舉戰刀,眼神犀利。
“所有人注意,準備接戰。”
党項重遇神色間滿是興奮。
想不到這些漢人上來就給他們來了這一份大禮。
身後的族人同樣躍躍欲試,亮起彎刀。
騎兵!
只要不是北方過來的他們都不害怕,西涼鐵騎聞風喪膽,但是這東邊蜀地之中的騎兵他們還不在話下。
雙方騎兵慢慢臨近。
党項重遇突然發覺一絲不對勁。
對面的騎兵跑的太快了。
而且這些騎兵身上的甲冑都是統一樣式。
銀槍銀甲,在楊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攝人的光華。
等到對方臨近數百步,他終於看清楚。
這哪裏是矮腳馬,分明比他們草原上還要壯實一圈的健壯馬匹。
“少族長!不是矮腳馬,是戰馬……真正的戰馬。”
“我不瞎!”党項重遇大喝一聲。
回頭看向身後的族人,舉起站到大喊:“兒郎們!我們草原的勇士怎麼能夠畏懼豺狼?跟我亮起戰刀,戳破他們的身體。”
“殺啊!”
“呼呼呼……”
這羣人看不出形勢的微妙,指揮聽從党項重遇的指揮。
前方軍陣先動,後方的戰馬尾隨而起。
雙方快速奔至最高速,如同兩柄利劍,毫無花哨的撞擊在一起。
一觸即潰!
党項重遇身後的族人如同撞到了山石之上,一瞬間被撞擊的人仰馬翻。
幽州軍精銳重甲騎兵,還不是進階的兵種。
一次衝鋒之下。
草原上的党項重遇族人立刻少了三分之一。
有將近七八人交代了這裏。
再看對方!
竟然只有一些輕傷而已。
一個衝鋒之下,零比七千!
拉轉馬頭。
看着面前只有萬人的合併軍陣。
一杆杆帶着血跡的銀色長槍遞出,整齊的陣列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可怕!驚懼!
党項重遇打過這麼多年的仗,就算是西涼騎兵他也能比劃幾下。
可是面對這樣的騎兵,他的部下連抵抗之力都沒有。
這就是一統天下的楊平南率領的隊伍嗎?
簡直太可怕了。
撤退!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想到的事情。
再打下去,他這兩萬人將永遠的成爲草原的肥料。
看着前方不斷翻滾的己方重傷將士,党項重遇終究還是開了口。
“分散撤離!能逃多少是多少。”
一聲令下,党項重遇族人立馬鬆了口氣。
剛纔幽州軍重騎兵的戰力可是讓他們膽寒心裂。
生活在草原上的他們怎麼不明白兩方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如今聽到党項重遇的聲音卻是如同天書一般。
逃!
四散而逃!
一萬多人立馬分成無數波,想着四面八方散去。
領兵衝殺之人正是猛將許褚和曹洪二人。
見到對方逃了那還了得。
“分成小隊給我追殺,能殺多少是多少。”許褚手中大錘上舉,一片肅殺之意。
“慢!”曹洪立馬攔住許褚,連忙補充一句:“仲康不得壞主公大事,所有人追擊五里即刻返回。”
“得令!”
屬下將士分成無數小隊,拍馬而追。
這些人其中也有許多就要晉升,見到這些移動的功勳哪裏還能抵擋得住這麼大的誘惑。
撥馬狂追!
一個追一個逃。
殺的党項重遇族人再次留下數千屍體。
五里之外。
幽州軍重騎兵停在原地,党項重遇帶着殘兵敗將回頭猛看。
手中的馬鞭都打的劈啪作響,生怕他們再次追來一般。
遙望回身撤兵的幽州軍重騎兵,党項重遇滿眼悲痛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疲憊之師。
第一次敗的這麼慘!
也是第一次敗的這麼快!
就算以前與貴霜帝國對峙,都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強大的戰鬥力,恐怖的漢人軍隊。
羌人大部想要守住自己的底盤,恐怕真的是難了。
這一次他突然發現,好像父親絕對返回族地是種錯誤的決定。
“少……少族長……我們還回去嗎?”
一位肩膀受傷的親衛小聲的問了一句党項重遇。
聽到聲音的族人同時擡頭看向党項重遇。
回去就意味着要與這些漢人的士卒進行戰鬥,可是……
他們試過了,真的打不過。
党項重遇眼中帶着一絲掙扎,一邊是自己的部族,一邊是身後的部將。
沉默良久之後,党項重遇重重的嘆了口氣:“回!將這事情向族人說清楚,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