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聽後大怒。
火炮乃是幽州軍的根本,任何人都無法動搖。
別說是他,就算是趙雲也沒有擅自調動火炮的權限。
楊戈看管火炮嚴格到令人髮指的程度,任何人想要打火炮的主意,除非將幽州軍一窩端。
可是對方手中有人質,正是他們在藍氏城留下的一些守軍。
“我們有多少門火炮?”考慮良久之後,顏良轉頭問向軍需官。
“回將軍!現在軍陣當中火炮八十門,各類彈藥加在一起兩千發。”
“城頭上有多少我們的將士?”顏良擡頭再問。
馮全大驚:“將軍!你難道真的要換?”
“回答我!有多少人?”顏良雙目赤紅,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大刀。
“有……大約五十人的樣子。”馮全無奈,只能如實回答。
“調集五十門火炮,先將人還回來。”考慮再三,顏良終於下定決心。
“不行!”
“不可……”
“將軍!你要想清楚。”
周圍衆人連連驚呼,紛紛出聲勸阻。
“都給我閉嘴!此時我自己迴向主公解釋。這些人都是我們的兄弟,不可不救。”
一聲大喝,所有人同時收聲。
“你去安排火炮,和馮全一起去換人。”
軍需官還想說什麼,但卻被顏良冰冷的眼神瞪回。
“好!我這就去調集人手。”
馮全無奈嘆了口氣,擡頭看向顏良:“對方如果有這些火炮,我們攻城的事情恐怕就難了。”
“我知道!但這些人必須救。”
顏良擡眼目視前方,神色堅定。
一番調集,五十門黑洞洞的火炮被推向前方空地。
馮全打馬來到城下,向上大吼:“武士們火炮已經推到空地之上,你我雙方上前交換。”
咕嚕圖大喜,眼中閃過一道戲虐的光芒。
這些人可是寶貝,就算換到了也不能交出去。
於是對着會漢語的士卒交待了一番。
那人抻着脖子向下喊:“將火炮放置在此,我們出城接收。等到接收之後,人我們自會放開。”
“不行!”馮全大喝。
“你沒得選!”
城頭下方的馮全死死咬着牙關,狠狠的瞪向城上的那羣人。
許久之後。
“好!我們退後。”
馮全心中雖怒,但還是知道換人重要。
城頭之上被俘的幽州軍死死的瞪着雙眼。
五十門火炮,那能造成多大的傷亡。
被俘衆人當中的一人突然向後一怔,撞開身後的貴霜士卒,奮力向前一蹬大吼。
“兄弟們!我們幽州軍沒有孬種,換火炮打我們自己的兄弟,老子不值這個價。我先走一步,我們下面再聚。”
幾十米高的城牆,那人一躍而下。
雙手被捆,重重落在地上。
城上城下一片寂靜。
咕嚕圖眉心一緊,一陣心悸生出。
前方的幽州軍猛的向前一翻,掉下城去。
“兄弟別急,哥哥來陪你……”
“哈哈哈……這輩子打到這裏,值了……”
……
一聲聲猖狂的笑聲和疾呼聲響起,城頭之上的幽州軍接二連三的從城頭躍下。
“不!”
遠處的馮全大吼一聲,虎目含淚。
後方軍中當中的顏良更是悲憤難當,捶足頓胸。
“火炮營!給你使勁的轟,將炮彈都給我打光。”
“重騎兵!背滿火雷,給我將他們炸個稀巴爛。”
“先鋒軍!掩護醫護兵到城下,能救一個是一個。只要有口氣,就給我揹回來。”
“哇呀呀……”
顏良放聲大吼,聲音之中帶着無盡的懊悔。
如果他不答應交換,這些人還可能不會死。
他忘了!
幽州軍衆將一身傲骨。
怎麼能容忍用自己換火炮打自己兄弟這樣的事情發生。
苟且偷生的事情他們不會做,這種事情他們更不會。
“轟轟轟……”
連綿的炮鳴之聲響起,城下的馮全立馬撥馬回身,指揮着那五十門火炮原地駐紮。
“給我轟!給我炸爛他們。狗孃養的雜種們,你們會爲你們做出的事後悔的……”
聲嘶力竭的怒吼讓嗓音都變的沙啞,但馮全依舊不停的怒罵着。
眼睜睜看着將士們墜落到自己面前,那種痛苦直抵內心深處,無人能夠想象。
一發發炮彈徑直轟向藍氏城的城牆,咕嚕圖等人此時終於反應過來。
糟了!
現在他們手中一個人質都沒有,怎麼扛得住幽州軍的進攻?
爆裂的炮彈在守城士卒身邊炸開,紛飛的鐵屑收割着生命。
一輪炮擊的傷亡就遠遠超過了剛纔跳下城頭的幽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