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魯格帶着一名會漢語的士卒出城而去。
城頭之上的咕嚕圖目視着兩人行進的方向,心中一片慘然。
到最後除了殺了一名漢人將軍之外,還是沒有任何建樹。
不過能夠做到如此已經是極限,他也有臉下去見王上。
忽然!
咕嚕圖眼中的目光微微一凝。
只見前方到達漢人軍隊的堂魯格兩人被人架着走出,脖子上一柄大刀浮現。
營中走出幾人,直徑走到百步之地。
咕嚕圖雙目猛的瞪圓。
那手持大刀之人,正是他親手手刃之人。
怎麼回事?
他不是死了嗎?
明明記得手中的匕首已經刺入脖頸,鮮血都已經噴出老高。
但眼前這人是誰?
突然!
前方百步之地的那道人影手臂上擡,堂魯格和那名士卒兩人碩大的人頭滾落在地。
兩具屍體跟着摔落在地,再也無法站起。
染血的大刀直指自己,咕嚕圖心中無比駭然。
沒死!
被紮了脖子竟然沒有死,還能當他的面斬殺堂魯格兩人。
漢人能夠將死人復生嗎?
一股深深的恐懼感在心底滋生而出。
那道人影轉身而走,軍陣分開,再次推出被保護在其中的火炮。
城頭之上的所有人同時看向咕嚕圖,心中一片茫然。
怎麼辦?
難道還要面對那無情的炮火。
兩天的連續轟炸已經將他們炸怕了。
如果知道現在這樣,給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敢再去刺殺顏良。
“轟!”
城頭之上的所有人下意識的縮了下身子。
從心底生出的恐懼讓他們不受控制的做出這樣的動作。
他們本意不想,但是身體卻控制不住。
這兩天城中的慘烈已經給他們造成了心理陰影,聽到炮聲就會涌出那些藏在心底的恐懼。
一發炮彈高高越過頭頂,再次落到城內的居民區當中。
伴隨着一聲轟鳴,城外的火炮彷彿得到了某種信號一般,接連而響。
又來了!這該死的東西。
咕嚕圖扒着城垛,死死盯着城外那些黑洞洞的炮口。
漢人將堂魯格斬殺,意欲明顯。
他們不接受投降。
雙方這件事已經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只有不死不休。
“來人!”
咕嚕圖一聲大喝,雙手的甲片因爲用力而崩裂,流淌出鮮紅的血液。
“去召集城中百姓過來守城,我們敗了,他們也沒活的希望。”
“是!”
既然漢人要打,那就來吧!
除非你將藍氏城的人全部殺光,否者休想入城。
可是……
咕嚕圖的想法在第七天的時候就宣告結束。
七天的連續轟炸讓幽州軍的炮彈補充了三次。
藍氏城中死亡人數已經達到恐怖的地步。
而且隨着有人的死亡,屍體得不到掩埋,大量的細菌滋生。
藍氏城中不僅僅臭氣熏天,更是瘟疫蔓延。
一些守城的軍中將士接連腹瀉,萎靡不振。甚至一些開始頭疼欲裂,神智錯亂。
身體健壯的咕嚕圖也稍稍感到胃部不適,頭眼昏花。
“將軍!不好了。城中收攏的百姓出現大規模腹瀉,許多人更是昏迷不起。”
咕嚕圖扶着沉沉的腦袋看向前方,眼前頓時閃過一片黑影。
甩了甩頭,咕嚕圖重新睜開眼睛。
“怎麼回事?快找城中大夫診斷。”
“已經在看,很快就會有結果。”
咕嚕圖點了點頭,又感覺胸中煩悶。
難道是昨夜沒有睡好的緣故?
這幾天咕嚕圖一天只睡兩個時辰,不敢閤眼,生怕漢軍突然揮軍而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不僅是他,軍中士卒也是兩個時辰一輪換,交替休息。
“將軍!不好了……將軍。”
一聲疾呼從遠方而來。
一名口鼻被白布遮住的士卒快速跑來。
“什麼事?慌慌張張。”
“將軍不好了!大夫診斷結果出來了,百姓和將士們患了疫症。”
“疫症!”
咕嚕圖雙目瞪的渾圓。
貴霜歷史上出現過三次大規模的疫症。
最大的一次幾乎波及全國,多虧天氣轉暖之後才慢慢消散。
現在正值步入冬季,正是疫症傳播的最佳時期。
轉頭看向城外那圍攏嚴實的幽州軍,心中驚駭莫名。
屠城!
這些漢人明顯就是讓藍氏城整個城池全部滅絕。
一股股冷意從咕嚕圖的背脊浮現,眼前忽然一陣天旋地轉。
“將軍!”
“將軍你怎麼了……”
“快來人!將軍昏倒了……”
一聲聲疾呼之聲傳入耳中,眼前黑影來回攢動,接着咕嚕圖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意識陷入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