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眉眼微擡,好整以暇的看了陸駿一眼。
陸駿心頭猛的一驚,後背一陣拔涼。
此刻他忽然想到幽州軍對待世家門閥的態度,這時候在張昭面前炫耀,無異於找死一般。
“沒……沒有!子布兄原諒我的口誤。我……我們陸家只是想要替楊大將軍分擔一些事情而已,並無他意。”
此時陸駿額頭見汗,冰涼的汗珠已經順着鬢角緩慢流下。
張昭沒有說話,依舊保持着淡笑的模樣。
可越是這樣,陸駿心中就越沒底。兩人雖有交集,但也緊緊是能搭上話而已。他不知道自己這一時口快,會不會讓陸家遭遇滅頂之災。
吳郡孫氏在前,不是沒有前車之鑑。
“啊!”
一個帶着長長語調的“啊”字說出,張昭輕輕頷首:“原來季才兄想要替主公分憂啊!那自然是好。我已經得到主公傳信,再過月餘主公即刻返回晉陽,到時候會有個招標大會,各地的富商和大族都會前來。只要季才兄到時候中標,自然可以幫助主公分憂。”
輕輕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陸駿趕忙答謝:“多謝子布兄的告知,我已知曉。天色已晚我不便叨擾,就此告辭。”
“批覆一天各地的消息,的確是有些睏倦了。”張昭起身,迎着陸駿向外走去。
陸駿受寵若驚,連連拱手。
送走陸駿之後,張昭反身回到屋中。
這陸駿只是個開始,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來找自己。
畢竟只要和自己打好關係,只要泄露出一點點的消息,他們就會獲得更大的勝算。
可張昭明白,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
他從楊戈出世就跟在身側,自然比一般人看的透徹。
要不然此刻這文事一把手的位置,也撈不到他來做。
——
之後幾天,正如張昭所想。
一些沾親帶故,甚至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親戚陸續上門。
要麼是自己想要通過張昭的關係想要參與其中,要麼是幫助其他人過來詢問裏面的一些事情。
甚至一個遠方的表親直接賴在太守府,直言不給他一個名額他就不走了。
張昭也是狠心,直接以擾亂公堂的罪名將他抓捕進監。
原本門庭若市的太守府,一下就便的冷清了不少。
反到是晉陽城中其他官員家中,時不時的進出一些商賈之人。
但能夠問出消息的屈指可數。
三月中旬!
楊戈終於帶着隊伍回到晉陽,同時之中自然有貴山女王扎拉。
此時她也終於看開,將一切事務都交給楊戈。
晉陽的的繁華讓她敢到震驚,這遠遠不是貴山能夠比擬的。
就算是擴建之後的貴山,也不及晉陽的十分之一。
“姐姐!那是什麼?我在貴山從未見過如此精巧之物?”馬車之中的扎拉撩開簾子,指着車邊快速過去的一物。
蔡文姬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那是晉陽匠人發明的東西,可以代替人力運送貨物。只要用人牽着即可,省時省力。”
“這般精巧!”扎拉眼中滿是讚歎。
旋即再次將目光集中在一處,指着問道:“那又是什麼東西?那個人怎麼坐在上面。”
貂蟬看了一眼笑着解釋:“那是有人在井中取水,只要將木桶放在鉤子上,用腳踩踏井邊的裝置,就可以用木桶取用井中的水源。”
果然!
此時那人已經取好水,用一塊木板將瞪踏之物卡住,將鉤子上面的水桶取下。
“如此方便!”扎拉再次感嘆一聲。
從城外的官道之上,扎拉就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感覺到處都充滿新奇。
哪裏還有一國女王的沉穩和冷靜?
衆女也只是笑笑,紛紛笑着解答。
當初她們見到這些奇怪的東西出來也比之她好不到哪裏去,只是見的多了自然就習以爲常了。
不過這段時間前去貴山,有些新奇之物她們也沒見過,不得不感嘆這些匠人的厲害。
前方隊伍突然停住,趕車的將士立馬叫住馬匹。
“怎麼回事?”蔡文姬緊了緊懷中正在熟睡的楊康,皺着眉頭出聲詢問。
隊伍已經進入到晉陽城中,按理說不應該突然停下。
聽到蔡文姬的詢問,兩側的將士立馬靠攏過來。
“稟報蔡夫人!府外出現大量商賈,主公被他們圍攏在當中。”
“商賈!”蔡文姬忽的一笑,立刻明白是修路的事情已經發酵了。